見衙役轉身去了衙門,宋勁生這才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妹妹,朱大人真會見你?”
宋允棠搖頭,“我不確定,就像我們剛才去談生意一樣,總歸要試試的。”
她倒是想直接去朱府,但她又不認識朱夫人,貿然前往,萬一被她誤會麻煩就大了。
小片刻的功夫,那衙役從衙門內走出,身後還跟著一個約莫四五十歲、蓄著山羊須的男人。
“秦師爺,她就是宋姑娘。”衙役給那個男人介紹道。
秦師爺來到宋允棠面前,朝著衙門內做了個請的手勢,“宋姑娘,朱大人在後院,請隨我來。”
宋允棠回了一禮。
“勞煩秦師爺帶路。”
宋勁生心懷忐忑的跟在宋允棠身後進了衙門,第一次進衙門的他並不敢公然到處張望,只敢用餘光掃視著四周的場景,只覺得威嚴無比。
而剛才那個衙役則在心底慶幸沒有收宋允棠的賄賂。
朱大人能讓秦師爺出來相迎,可見是看重這位姑娘的,他要是知道自己收了那姑娘的銀子,衙門的差事怕是保不住了。
秦茂時領著宋允棠和宋勁生來到後院,此刻,朱德明正在一間開啟的屋子中,屋中擺放著一具屍體,一位看起來五十多歲的老仵作正在驗屍。
“許仵作,還是看不出來死因嗎?”朱德明問。
那老仵作搖頭道,“老朽驗屍也有些年頭了,目前來看,這具屍體還真不像是外力致死。”
“朱大人這是碰到難題了?”宋允棠笑著走向朱德明。
她本就是大夫,前世學醫屍體見過不少,眼見著這等局面,自然是面不改色。
宋勁生卻不同,他從小生活在榕樹村,連縣城都沒來過,村裡雖偶有喪事,卻也並未見過屍體,在得知房裡停著一具屍體之後,嚇的貼著門外的柱子不敢靠近。
正在犯愁的朱德明望見宋允棠,趕忙上前將她拉進了屋裡。
“宋姑娘來的正好,你懂醫,可能幫本官瞧瞧這具屍體究竟是不是因病而死?”
宋允棠一愣。
“剛才許仵作說非外力所為,那必定是因病了。”
讓她在仵作面前驗屍,這不是班門弄斧麼?
她會治病沒錯,卻並不擅長驗屍,前世這種事都是法醫幹的。
“可死者家屬一再強調死者生前雖有疾病,卻並不嚴重,且最近按時服藥已有好轉。”
朱德明望著她,“姑娘就幫本官這一次,事後本官必定報答。”
“朱大人言重了,哪敢讓大人報答?”宋允棠為難道,“只是我雖懂醫,卻並不擅長驗屍啊。”
站在屍體旁的許仵作望著她。
“我看姑娘面對屍體並不恐懼,不妨來試試,你是新手,就算發現不出來什麼也沒關系,姑娘畢竟沒有仵作經驗。”
他並不覺得宋允棠一個小姑娘能驗出來點什麼,他算是安陽縣資歷最老的仵作了,他都沒驗出來,別人就更不可能驗出來了。
幹這一行的,可從來都沒有捷徑可走。
宋允棠想了想,“那我試試吧,許仵作這裡可有多餘的手衣和麵罩?”
“有的。”
許仵作說著,從自己的箱子裡掏出了一雙洗的幹淨的舊手衣和一塊尚未用過的新面罩。
宋允棠接過,很熟練的便給自己穿戴好,一氣呵成的動作,看的許仵作和朱德明都是一陣錯愕。
要不是剛才親自聽她說不擅長驗屍,他們都要以為這姑娘是個老手了,畢竟,這年頭的大夫,在非必要的情況下,根本不需要手衣和麵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