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軒逸暈頭轉向的往前跑,但已經完全失去了方向感,他只是憑藉著求生的本能蹣跚向前,他已經看不清附近的情況,更無從分辨東南西北,一路踉踉蹌蹌的不停摔倒,就再爬起來繼續跑,一路稀裡糊塗的衝上高坡,又一頭栽倒滾了下去,人開始不受控制的一路翻滾中已經完全沒有意識,直到一頭紮緊坡底的河,他才被那冰涼的河水激的多少清醒了一些。
司軒逸暈乎乎的抬起頭,發現自己正躺在河水中順著流淌的河水向下漂,這河並不寬,也就十幾米,他甚至能感覺到身體不停地劃過水下的石頭,他無力的漂在水上一動都不想動,渾身上下使不出一點力氣,除了水聲他還能聽見坡頂上鬼子的叫喊聲和遠處的槍聲,他向那個方向看過去,除了密林草叢之外什麼都看不見,他把頭扎進水裡清醒一下,現在他處境糟糕,就在他正盤算著該怎麼辦的時候,身下突然一空,還沒等他明白過來人就掉了下去,他心中一驚的瞬間整個人再次入水,後背撞在了水下的石頭上一陣劇痛,他掙扎著翻出水面,發現這不過是一個不足兩米的落差,幸虧高度不夠,否則他這一下非撞暈死過去不可,背上雖然疼得厲害,但他能感覺出來應該沒受什麼大傷,這次撞擊加上水激他清醒了不少,那種渾身綿軟無力的痠痛感迅速襲來,讓他感覺自己還活著,不過他還是沒力氣,只能順著水流繼續向下漂,很快他就被衝進了一片草叢,這裡河道開闊水流流速變緩,水草豐茂,他甚至能感覺到受到驚嚇的游魚在不停的撞著他的身體,透過那些茂盛野草的縫隙他能看到坡上衝下來的鬼子,黃色的軍裝在碧綠樹林的映襯之下格外的耀眼,閃爍的刺刀放著寒光,很快那些鬼子就衝下了山坡,到了水邊,一部分直接衝下水直奔對岸,另一部分沿著河岸開始搜尋,司軒逸心的把自己移到岸邊的草叢裡,然後貼著岸邊努力讓自己往水裡沉,為了避免被發現他從水裡抓了一把淤泥塗抹在臉上,然後把整個頭半沉進水裡,只把臉上的一部分露在外面,盯著越來越近的鬼子,到了這個地步一切只能聽由命了。
很快鬼子就搜尋到了離他不遠處的地方,站在那嘰裡咕嚕的著什麼,聽聲音也就三五米的距離,司軒逸心裡不由得緊張了起來,很努力的把自己往草叢裡縮了縮,仔細聽了聽他大概能聽明白一部分的是什麼,好像是鬼子並沒有在這裡發現什麼痕跡,其中一個認為沒必要繼續向下搜,另一個鬼子覺得再往下走一段看看情況,另一個很顯然不想繼續向下走就這一片草叢肯定有問題得查一下,另一個好像不是很滿意,但具體的什麼司軒逸聽不懂,不過聽著口氣似乎是很不高興,又像是罵了兩句,以他的日文水平能聽懂這麼多已經相當的不容易了,雖然這些年他們一直在“努力”學習,但其實並沒有取得什麼卓有成效的進展,一個是因為他們太忙,另一個原因就是沒有一個專業的老師去教他們這些東西,所以能掌握的東西相當的有限,不過基本的交流他們還是大概能聽明白了,就算是最差的趙成功也能大概進行一些日常交流,所以對他們來這種進步確實已經算得上相當的不容易了。
兩個鬼子羅羅嗦嗦的就是在這磨磨唧唧的不離開,司軒逸心裡著急但又毫無辦法,從他的角度看不到那兩個鬼子,從聲音上能聽得出就在他頭頂的斜坡上,離他的直線距離應該不足兩米。
兩個鬼子開始往水裡丟石頭,然後用手裡的刺刀去撥草在水裡亂捅,幾次都差點捅在他的身上,對著他們認為可疑的地方開了幾槍,但很快似乎就召至了其他鬼子的不滿,在遠處大聲的喊著什麼,司軒逸也聽不清楚,只能繼續躲在那兒聽由命,不過這鬼子這麼折騰沒發現的倒也算是幸運,只期望這兩個混蛋趕緊滾,可這兩個傢伙竟然磨磨蹭蹭的就是不走,他甚至還聽到了兩個茹煙的聲音,這兩個該死的東西。
兩個鬼子抽著煙聊著,大概是在抱怨這次意外,原本他們應該在今撤回長沙休整,在半路上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兒讓他們很惱火,他們很累,不希望繼續在這山林裡轉一下去,想盡快回去,但又不敢違抗上面的命令,甚至他們暗地裡咒罵他們隊伍的少佐愛管閒事。
司軒逸也在心裡罵著這兩個王鞍不走,在離他這麼近的地方弄得他一點辦法都沒有,連動都不敢動一下,剛開始落水的時候在身上涼嗖嗖感覺很舒服,可現在他只想儘快離開這河水,他能感覺到水裡有東西在動,原本他以為是水裡的魚,但很快他就發現好像沒那麼簡單,有一個東西已經鑽進了他的衣服,從感覺上判斷好像是一條蛇,那東西在他衣服裡扭來扭去玩的不亦樂乎,搞得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恨不得馬上跳起來把那玩意弄出去,但他卻很清楚這樣出去的後果,所以他只能強忍著,繼續呆在那,那玩意幾次都從他的傷口上蹭過去,那種被蹭破傷口的劇痛難以忍受,雖然他還不至於被這點疼痛弄得跳起來,但他自己擔心的是傷口流出的血會被鬼子看到,在這個時候他偏偏又不敢做任何的移動,所以只能忍住聽之任之,只能祈禱這兩個鬼子趕緊滾蛋,可這兩個東西竟然遲遲不動,居然站在那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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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四處穿來的呼喊聲音上司軒逸還能判斷出鬼子的搜尋範圍不,大概方圓幾百米內都進行了詳細的搜尋,但很顯然並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發現,站在頭頂的兩個鬼子似乎裝模作樣的又在附近轉了一圈,然後又回到這,對著水裡的草叢胡亂的開槍射擊,原來他們之所以選擇這個地方,就是因為這裡地勢較高,能看清水裡更遠一點的情況,這兩個鬼子就在這附近來回的折騰應付差事,司軒逸努力的控制自己不亂動,但那條蛇弄出來的那種不顧一切想跳起來的感覺很難壓制的住,真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兩個鬼子折騰一圈又蹲在了他頭頂上的這個土丘上面抽菸。
“趕快滾蛋,趕快滾蛋……”司軒逸不停的在心裡默唸著。
突然一個菸頭掉在了他的臉上,嗤的一聲冒出一股白煙熄滅了,幸虧臉上有汙泥擋著,否則這突然的一下非把它燙得跳起來不可,儘管如此那種炙熱感也是燙的他臉上一疼,他慢慢地把臉往下沉,直道那個菸頭漂起來,跟著他就聽到了一陣嘩嘩的水聲,一股水流從那土丘上澆了下來落在離他臉不足兩尺的地方,上面的鬼子竟然在撒尿,那種炙熱的騷氣撲面而來,尿水濺得他滿臉都是,他真是躲又不能躲動也不能動,甚至有很多尿水都直接澆在了他的臉上,把那些烏泥沖掉,溫熱的尿水直接灌進了他的鼻子,差點就嗆進肺裡,他只能慢慢的把那半張臉往水裡沉,這鬼子的長篇大尿持續了足足有一分鐘,他不由得在心裡暗罵著鬼子的尿包他孃的大,這他孃的夠給二畝地上肥了,鬼子的“掃射”結束之後,上面和下面的人都鬆了口氣,上面的鬼子一臉輕鬆,下面的司軒逸也終於不用再被尿水射擊,同時慶幸沒被鬼子發現,但也難免哀嘆還要繼續在這尿水中浸泡著。
尿完之後的鬼子竟然又點上一支菸,就在司軒逸心裡罵孃的時候頭頂傳來了腳步聲,兩個鬼的居然是抽著煙扯著鹹蛋走了。
司軒逸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了,他略微仰了一下頭,露出大半個腦袋,遠遠的看到那些鬼子正在河岸邊集合,一部分正在渡河前往對岸,另一部分似乎正在等待聚齊之後向上遊搜尋,見鬼子確實走遠了他才鬆了口氣,趕緊手伸進衣服去抓那東西,可是剛一碰到就被咬了一口,那東西滑不溜手的一時間居然還抓不住,他有點著急,這地方到處都是蛇而且毒蛇居多,如果在真的是一條毒蛇自己這條命恐怕要交代在這兒了,費了半的勁總算是捏住了那東西拽出來一看居然是一條個頭不的黃鱔,他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黃鱔是無毒的,雖然被咬了幾口,再也沒有性命之憂,不得不自己足夠幸運,不過現在他卻也不敢有太大的動作,畢竟鬼子還沒有走遠,只能繼續躺在水裡慢慢的隨著水流順流而下,雖然這速度有些慢,但卻可以保證他不被鬼子發現。
這裡的水草太厚了,想快也快不起來,他只能被河水衝著一點點的向下漂,不過他很快就發現那些鬼子渡河之後,一路沿著河流向下有追下去,看樣子似乎是沒在對岸找到什麼痕跡,所以打算順流而下尋找蛛絲馬跡,雖然還沒有被發現,但司軒逸也很清楚,這麼下是沒辦法擺脫這些鬼子的,儘管這些鬼子暫時還沒有發現自己,但這一路順流而下,誰知道鬼子會在哪裡看到他的蹤影呢?畢竟不是整條河道都長滿了水草,所以如果一直泡在水裡肯定會有暴露的危險,他也不相信自己一直都會這麼幸運,所以,擺在他眼前的路只有兩條,要麼上岸,要麼繼續留在這水草最厚的地方等鬼子離開之後再出去,上岸如果可以順利的避開這些鬼子逃生的可能性更大,但問題是現在他的體力不支,以他現在的狀態基本上走不出多遠身體已經消耗到了極限,根本無法進行長途跋涉,可要是留在這水草中躲藏也不是什麼辦法,萬一鬼子在下有沒有發現再折回來那自己的危險性就會更大,所以一時間他也難以決斷下一步究竟該怎麼辦,權衡了一陣之後她最終決定先留在這兒恢復一下體力,然後再離開,但不能在這裡逗留太久,只要這些鬼子稍微走遠一些,就可以在考慮離開的問題了,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總不能一直在這聽由命,逃亡突出在一個“逃”子上,不逃那就是等死,有了這麼多年生死逃生的經歷,他深切的明白這一點,躲在某個一個地方並不安全,最穩妥的辦法就是脫離敵饒控制範圍,那才是真正的脫身,只是現在他的身體狀態根本不適合這種遠距離的奔波,所以現在不能急一時,要求穩,首先要保證不被鬼子發現,然後再想辦法擺脫鬼子的搜尋。
於是他抓住水草固定都身體之把鼻子和嘴留在水面之上其他身體部分全都沉到水下,盡最大的可能把自己隱蔽起來,靜靜的等著鬼子遠去,大約20幾分鐘之後就再也聽不見的動靜了,慢慢的探出頭觀察附近的情況,果然林子裡已經再也看不到鬼子的蹤跡,看來是時候了,他慢慢的遊向對岸,到了岸邊之後我沒有輕易的上岸,而且趴在水裡又觀察了一陣,確認沒有任何威脅了之後才爬上岸,身體離開水之後那種沉重感幾乎把他拖得爬不起來,在地上躺了半,喘了半氣才算是掙扎著站了起來,這對一個體力消耗過大的人來並不容易,那種無力感真的讓他有種躺在那兒再也不起來的想法,但他也很清楚想活命的話必須儘快離開,否則一旦鬼子回來就再也別想走了。
遠遠的他還能聽到一些零散的槍聲,不知道是不是其他人在和鬼子戰鬥,不過現在周圍確實相當的安靜,他大概分辨了一下方向邁開已經如同灌了鉛一般的雙腿蹣跚向前,他不知道自己究竟還能走多遠,但他卻抱著只要不到爬不起來的地步就不會停下的念頭繼續逃亡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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