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載歸故里,雙親淚滿襟,司軒逸離家雖然不滿十載,父母卻一直盼他早日歸鄉,這次回來對這個家來說也算是天大的喜事,在父母眼裡沒有什麼比孩子回家更值得高興的,三日之後,原本要在過些日子回家的大哥歸來,這一大家子只差老二,不過失蹤多年的老二也算是有了訊息,這對老爺子來說真的是驚喜不斷的一年,三個兒子都有了出息,至少都走在正路上,這不由得讓他老淚縱橫。
大哥的沉穩已經讓司軒逸不敢認,這還是那個當年魯莽成性的哥哥嗎?隱約間他在兄長的身上看到了父親的影子,大哥已經扛起了這個家,成為一大家子的頂樑柱,父親再也不用為生意上的事情操勞了,這確實讓司軒逸安心的不少。
兩天之後其他人陸續到達,這幾天司軒逸雖然一直陪著家人,但是心裡卻是急得不行,樵夫、農夫兩個老傢伙生死未卜,自己卻一時間湊不齊人手去營救,他怎麼能不急,在等其他人的這段時間裡他接收了大批的當地軍統地下站送來的裝備,但是為了不讓家人擔心他把這些東西全都放在了外面,還特意單獨租了房子安頓趕來的其他人,幾天後東西準備好人也到齊了,他就和父親已經兄長辭行,畢竟這次不是回來探親的,他還有自己的工作要做。
臨行時兄長代替父親對他說了幾句話:安穩做人,安心做事,無愧於心,報效國家。
司軒逸叩別父母帶領兄弟們繼續向北往遼東的長白山脈進發。
為了能儘快到達這次他多買了幾匹馬,一路馬不停蹄的向前狂趕,一直到天色將晚才放慢了速度。
這次來的還是之前隊伍裡的幾個老兄弟,還有方遠山、大春和馮有才,大浪淘沙,新人一批的進來,最終不是戰死就是被淘汰,能留下的確實沒幾個,不過能留下的絕對算得上是精英,這次來的都是同生死共患難過的兄弟。
“老大,沒想到你家這麼富,有那麼大的家業,還出來當兵。”方遠山一邊走一邊套近乎說。
“富?也就比平常人家過得好點,老爺子打拼了半輩子才置下這一點家底,適逢亂世生意難做。”司軒逸扯住韁繩用馬鞭指著前方的群山說,“翻過前面的山樑再走一段就會有鎮店,我們今晚就在那兒過夜、山路險惡我們沒法日夜兼程,只能明天一早再出發。”
“第一次來這邊,這太平嗎?”周成功看著山巒疊起的群山問。
“太平?這年頭哪還有什麼太平的地方?山裡還有綹子,大家都小心點兒。”司軒逸催動坐馬向前走。
“綹子?是什麼玩意兒?野獸?”趙成功沒聽懂。
“就是你們說的土匪,山大王。”司軒逸說,“這年頭兒,佔山為王的人不在少數。”
“這深山老林的沒倆土匪就不正常了。”李思明揚鞭打馬跟上去,“大家快點兒,天黑之前得到落腳的地方。”
“這一天路趕的,屁股坐的生疼。”趙成功欠身離鞍,一邊揉著屁股一邊說的,長時間不騎馬,這一天下來他的屁股都快顛成四半了。
“有馬騎就不錯了,讓你一路走過來更遭罪。”林峰打馬超過他。
路程比他們預想的要遠,直到晚上七八點鐘了才到那個鎮子,遠遠望去整個鎮子漆黑一片,只有鎮子頭上的大車店還點著燈,山裡人都睡了,基本上天黑就躺下了,所以這個時候對於山裡人來說就可以叫半夜了。
大車店,又叫車馬店,主要設定於交通要道和城關附近,為過往行販提供簡單食宿,費用低廉,因行販常用的交通工具大車而得名,一般旅舍簡陋,專門為一些過路的住不起客棧的小商小販服務,說白了就是平民客棧,能駐點吃飯又能停車存貨喂牲口,價錢還不貴。
“今晚只能住這兒了。”司軒逸看著黑咕隆咚的鎮子說,原本他是打算找一家好點的客棧或者在老鄉家裡借住一宿,可是他們來的確實有點兒晚,這正是好像也沒有客棧。
“湊合一宿,反正明一早就趕路。”李思明倒是不反對,其他人似乎有沒有什麼意見。
“看這家似乎並不太寒酸,門前掛了三個幌子,也算是個大門店了。”司軒逸催馬向前,“只是這種地方條件不會太好,大家別期望太高。”
到了店前一行人下了馬,李思明進去的時候夥計正坐在櫃檯後面打盹兒,他喊了好幾聲這小子才睡眼惺忪的抬起頭,肉了揉眼睛打著哈欠老大的不樂意:“半夜三更的吵吵啥?我也不聾。”
“有房嗎?”李思明也不跟他置氣。
夥計打著哈欠瞅了他一眼:“上房沒有,只有大炕,沒單間兒,大餅子是涼的,湯是冷的,要吃自己燒火自己熱,牲口拴後院馬棚,草料就在旁邊自己喂,後院有井,刷洗飲遛隨便,住不住?住的話炕涼,也得自己燒。”
“成,整點兒熱水行不?”李思明皺著眉問,真是頭一次見這麼做生意的。
其實這夥計並不是不想做生意,只是這十里八村的除了他這在也沒第二家能住的。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後面兒灶臺鍋裡有水,自己添把火吧。”夥計連窩都沒挪,裹了裹衣服看他意思是又要睡。
“把爺伺候樂了,這都是你。”李思明抓出一幾顆大洋丟在櫃檯上又拔出槍放在上面,“要是伺候不明白這玩意兒也讓你嚐嚐。”
“吆……原來是財神爺,是小的不懂事,有眼不識金鑲玉……”夥計的臉變得還真快,趕緊獻媚的打了自己一巴掌,起身笑臉相迎,“您彆著急,我這就安排。”他這種成年累月迎來送往的夥計多少也見過點市面,還不至於別一把槍嚇著,這年頭帶槍防身的客商大有人在,只是住他們這種大車店的客人裡帶這種手槍的還是很少見。
有錢就是好辦事,沒一袋煙的功夫,啥都安排好了,牲口加了草料和水,火炕也給加了柴,又打了熱水,送了一簸箕的大餅子,半鍋豆角燉茄子,大盤兒的鹹菜,花生米,醃黃豆,差不多有的都給拿來了。
“我們這窮鄉僻壤的,沒啥好玩意兒,幾位客人慢用,有事兒招呼。”夥計點頭哈腰的回了櫃檯。
“有酒嗎?”司軒逸問。
“高粱酒。”夥計馬上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