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冤千年未得昭雪,忠將亡魂英靈不散,柳木所聚眾將士音容,有失落、有悲傷、有悵然,卻獨獨沒有怨恨。
“我認得你的聲音!”在這些茫然的鬼魂中,走出一個身著鎧甲的將軍模樣鬼魂。
夏凡微微一笑,“自然,在下說了,是來踐諾的,在下許的便是你的諾。”
鬼魂將軍聞言,卻是沉默了下來,反而是四周的鬼魂開始交頭接耳,一瞬間,許是回憶起了自己是如何死的,頓時像炸開了鍋嘈雜不已。
此舉嚇得花語緊緊抓住了夏凡的手臂,她是天地靈物,若遇上有歹念的惡鬼,她便是別鬼眼中的大補之物,惡撲上來也不是不可能。
夏凡自然是發現了花語的擔心,但還未等她有所動作,便有人替她收拾了這『亂』象。
“列隊,肅靜!”鬼魂將軍一聲令下,眾鬼魂立刻安靜了,想來生前便是這人的部下,死了也不忘軍令,可見這隻軍隊絕對是訓練有素的精銳之師。
這些鬼魂如生前一般按軍陣列隊,不過百息時間便整軍完成,各自按佇列站好,並保持了絕對的肅靜。
鬼魂將軍這才行了一個軍禮,擲地有聲的對夏凡說道:“多謝姑娘相助,輪迴之恩沒齒不忘。”
“將軍客氣了。”夏凡也還上一禮。
“只是,可否請姑娘告知,晉國可還安好?”鬼魂將軍不卑不亢的問道。
“一切安好,『亂』世稱雄。”
“如此,我等也可安心上路了。”鬼魂將軍說罷,回頭看了一眼他曾經的部下們,再回過頭對夏凡說道:“我等血債太重,怕是要下過十八層地獄洗練之後方能再得輪迴,姑娘的大恩我等只有來世再報,忘姑娘珍重,全報恩之意。”
夏凡內心對這些將士很是尊敬,絕口不提將他們坑殺了的皇帝,更未曾提什麼復仇,只問過他們的國家是否安好,這便是真正的忠君愛國了吧。
他們的失落、悲傷、惆悵等情緒,不過是因為他們身為戰士,卻以這種不可與人言的方式結束戎馬一生,錚錚男兒卻不能驕傲的戰死沙場。
“放心,在下雖意不在此,不過在下敬各位英豪,定會等到那一日!”一入輪迴前塵盡忘,夏凡給了這些將士一個虛無但美好的念想,讓他們沒有遺憾的上路。
“必報此恩!”眾將士齊呼,僅以此言聊表決意。
“想必姑娘還有話要問吧。”鬼魂將軍抱拳說道。
夏凡確是有事,於是長話短說直接問道:“我想知道建這墓的人到底是誰?當然我說的不是皇帝。”
聞言,鬼魂將軍並未立刻作答,而是詢問了左右之後,回答道:“姑娘,我等所知不詳,僅知道那國師名鋒量,自稱是靈清道觀弟子。”
“其時他無意中發現此地,隨即毀了原墓主風水勢,並進諫皇上,在此處修建皇陵,我等是被派遣監工,卻不知早已經被選定為陪葬,如此,便是我等所知曉的全部。”
“等等,原墓主?你是說那鋒量建皇陵的時候,這裡已經有墓了?”鬼魂將軍的話與她自己猜測的基本一致,但這原墓卻是她所不知道的。
“是,當時這裡已經有一座大墓,我等都曾見過,不過被國師給毀了,再原址重建的皇陵。”鬼魂將軍肯定的說道。
聽罷,夏凡『露』出鄙夷之『色』,鋒量此人貪心太過,不止奪皇室造化,還奪前人風水靈『穴』,活該生生世世永無輪迴。
“還請姑娘送我等上路”鬼魂將軍見夏凡已無疑『惑』,便攜眾將士低頭施禮。
軍士的頭只低君王,如此大禮夏凡可不敢受,只見她微笑著拉過花語閃到一邊,只點點頭示意。
既然別人已無留念,以這種方式扞衛軍士的尊嚴,夏凡也不再多話,雙手掐訣,以她為中心開始慢慢浮現條條陣紋。
幾息過後,夏凡變幻手印,只見浮在她四周的陣紋下沉,在地面上形成一個紋路詭譎的圓圈。
“黃泉路,開!”
夏凡念出解語,單膝跪地,一掌拍在圓心上,在緩緩收掌的同時,拉出一道黃光,時機已到,她立刻切斷手掌與黃光的聯絡,自己也在一瞬間跳出陣法圈。
“各位,後會有期,這段黃泉路只能靠你們自己了”夏凡終究沒說出她們應該不會再見的事實,而是留了一個美好的期許。
“姑娘非凡人,後會定有期!”
鬼魂將軍說出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便徑直帶著他的部下毫不留戀的邁入黃光中,自始至終都不曾報過名諱,有過常情之求。
待在場的鬼魂都踏入黃泉路,夏凡卻並未即刻關閉陣法,而是默默的又等了一刻鐘,才搖著頭掐訣,將好容易開啟的黃泉路給關了。
這輪迴之路並不像表面上那麼好開,夏凡能開啟完全是因為精通陣法之故,再加上來此踐諾之前做足了準備。
開陣之法是她融和了夏家的陣法與上安寺的佛門咒,溝通了陰陽,強行在特定時間開啟的一條捷徑,也可說是開了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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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強行開黃泉路是為挑釁天道法則,不過看情況,她沒有被陣法反噬,那便是一殿判官念她事出有因,對她網開一面,雖然這也在她的算計之中,但卻免不了折壽數年以償此間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