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遠在五百裡之外的青桑城,一間客棧之內,客棧名為“孟嘗”,充分說明瞭老闆好客的心理,最為難得的是客棧老闆還是諸夏後裔。
能夠在異族的統治之下,能夠以華人的身份,光明正大地開一間客棧,充分地說明老闆的來歷絕對沒有那麼簡答。
此時,客棧內的一間天字號房內,一位白發老人和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書生,正在下著圍棋。
那棋盤和棋子似乎都是純鐵所制,他們每按下一子,便發出“叮叮!”之聲。
老人生得好生清瘦,白發白須,尤其是那銀白色的胡須,長長地飄在胸前,就像傳說中的仙人一樣,仙風道骨。
老人穿著一件灰布長袍,白襟布履,身穿樸素,可是淨潔如洗,一塵不染,那慈眉善目,更是顯得和藹可親。
他的相貌更為怪異,雙目以下如同一個中年人的面龐,可是雙目以上,尤其是他的前額,額長而向前隆起,異常醒目。
那個少年,生得英俊爽朗,眉心八彩,目若朗星,齒如編貝,長得玉樹臨風,一表人才,儀表非凡,只是還有幾分稚氣。
少年身穿黑色絲織的儒衣,黑鞋白襪,一塵不染,顯得風度翩翩。
突然,只聽老人大笑道:“哈哈!賢侄!你這一局輸定了!”
青年人卻搖頭笑道:“葛老,你切莫高興,小侄還有出奇制勝之法呢!”
老人笑得更加厲害,他搓著兩只比別人大了一倍的手掌,呵呵直笑道:“好!好!但願你能取勝……我常想,與人手談,我之棋藝當為天下先,有道是高處不勝寒,我時常希望有人能超過我,尤其是你們年輕人。”
老人說到這裡話音一頓,繼續道:“否則,豈不是顯得我們這些人,一代不如一代,賢侄,你以為如何?”
年輕人又按下了一子,笑道:“葛老心胸開闊,實在是令小侄佩服,不過葛老說自己的棋藝天下無雙,我卻是有些不信呢!”
老人詫然地抬起了投,說道:“怎麼?你可是遇見了比我還厲害的高手?”
年輕人淡淡一笑,說道:“我想老一輩人物中,恐怕無人能敵得過葛老,不過我晉國尚有範汪應不當在葛老之下,不知葛老以為如何?”
年輕人此言甫出,老人勃然變色,最後喟然一嘆道:“王逸少,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我剛與玄平合著《棋品》五卷不久,沒想到你連這都知曉,莫非你是故意如此一說?”
老人雖然沒有直接說出範汪的棋藝如何,但是能夠與他合著《棋品》五卷,只怕是棋藝非凡,至少是得到了老人的認可。
姓王的年輕人從而地笑道:“葛老,我們就事論事,更何況羲之說的也是事實,而且不單單如此哦,我可是聽說與我們南荒一山之隔的中原之地,與我晉國隔山相望的大漢帝國之中,儒門書院新一代首席大弟子疏棋可是號稱小棋聖。”
老人怔了一下,說道:“小棋聖,疏棋?賢侄只怕是言過其實吧?輸棋,他是欲輸一棋而不得麼,年輕人一點都不低調,竟然如此張狂?老夫活了這麼久,也才得了一個小仙翁的稱號,疏棋何德何能?”
王羲之淡淡一笑,說道:“葛老,未必如此哦,人家既然傳得神乎其技,只怕是確有其事,都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對弈之道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