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欣賞著沈靜舒憤怒與掙紮的表情,過了一會兒之後,才慢悠悠的說道:“再說了,老孃哪裡違反契約了?契書上可是你清清楚楚自己簽的字畫的押,自甘下賤,自賣自身,賣身於我飄香閣,哪裡寫了你只賣藝不賣身了?”
雲姑從袖子裡掏出來沈靜書的賣身契,走開,放在沈靜舒的眼前讓她自己看清楚。
這賣身契是原來那一份,上面的簽字畫押也是沈靜書的,只是可惜的是,上面棄書的內容卻不是沈靜書簽的那一份了,而是墨魚汁字型消失之後,雲姑讓人重新寫的。
沈靜書死死的盯著那份賣身契,認認真真的看,可上面除了寫著雲姑所說的那些“自甘下賤,自賣自身,賣身於飄香閣接客”外,找不出來一個字,是她原來簽的那一份的賣藝不賣身。
“這不是我的賣身契,這不是我那一份,我那一份不長這個樣子,你換了我的契書!”
到這會兒,沈靜書總算是反應過來他被雲姑擺了一道,但腦袋一片空白的她只能這樣嚷嚷著。
可這種情況之下,她的嚷嚷只能顯得蒼白無力又徒勞,雲姑將那紙賣身契拿在手上仔仔細細的看,然後笑著說:“這怎麼不是你那一份賣身契,這字可就是你自己寫的呢!簪花小楷,還缺胳膊少腿的,我這樓裡可沒有人寫這字型也沒有人寫這缺胳膊少腿的字!這可是跟你那份從業申請書上的字,一模一樣呢。要不要我去警署把你那份證書拿來給你看看?”
說完之後,雲姑將沈靜書的賣身契疊好又裝回了袖子裡。
“你都賣到我飄香閣來了,還是你自己情願的,接客是肯定的呀,我都緩了你半個多月了,總不能叫我雲姑養你個吃幹飯的吧?曲兒唱的也一般,除了調子新奇些,也沒啥特點,旁人學學都能唱,還真以為自己是香餑餑呢?敢跟老孃在這哭天嚎地摔桌子摔碗的!”
雲姑蹲下捏住了沈靜書的臉,一字一句道:“我飄香閣的東西,摔了都得賠!”
沈靜書心裡全是怒火,眼裡也一樣,對於雲姑所說的摔了東西都得賠的話,他想著自己帶來的那些好玩意兒,十分不屑的道:“不就是幾樣破玩意兒嗎?我還賠得起!但你框我這件事,我是一定要告你的!永城可不是法外之地!”
她字字說的鏗鏘有力,覺得自己威風極了,可落在其他人耳中,就跟笑話沒啥兩樣。
“你赤條條的來我飄香閣,還覺得自己賠得起我這東西?老孃也不跟你算多了,這些東西,有上好的盤子碗和花軸,還有我這牆這地,一口價三百個現大洋!”雲姑裝模作樣的掐指頭算了算,然後看著沈靜書道:“你要還不上的話,就賣鋪給我償還。還有,永城是不是法外之地,但永城的法,輕易可是管不到我們這煙花街來的,更是輕易不會管到我這小小的飄香閣來。對了,你要是想給自己贖身呢?雲姑我也不跟你要多了,一千個大洋就行。”
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的沈靜書發毛,雲姑這才讓龜公松開手。
“快鬆鬆手,讓咱們微微姑娘給我拿賠償去!”
找了個能坐的凳子坐下,雲姑看熱鬧似的,看著沈靜書,示意她去找錢給她賠償。
沈靜書只覺得自己是被雲姑給框騙了,想著自己帶來的那些東西,也足夠出得起這一千三百個現大洋,想著將這錢給雲姑一出,然後自己收拾包袱走人,去歌舞廳物色物色舞女交際花這個方向,同樣也算是淪落苦難的女子,同樣也能名揚永城。
她心中想的很好,朝著自己藏東西的地方去翻找。
然後,成功的找了個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