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書在跟她說要自賣自身的時候,還連帶了一大串話說,什麼自己賣藝不賣身,只做清倌人,所以,這新寫好的賣身契必須快點簽。
飄香閣從來沒有什麼賣藝不賣身的說法,雲姑看著沈靜書的樣子就知道她是沒有打聽清楚便來了,但是送上門來的上等貨,雲姑又怎麼可能錯過呢?
所以這份賣身契,她是專門吩咐了下面的人用處理過墨魚汁寫的,上面所寫的內容也是沈靜書所期望的,只等著沈靜書將名字一簽、指印一蓋,她將東西收起來,再將人安排好,過段時間,再將契書上的內容那麼一改,到時候就是她雲姑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左右新入飄香閣的姑娘都得調教一段時間,等到真的能掛牌的時候,這契書也就改好了,警署那兒的證件也都辦好了,就算沈靜書是想反悔,那也是不成的。
沈靜書還是有幾分警惕性的,將這賣身契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便的確如自己所要求的所寫之後,十分幹脆利落的簽了字畫了押。
簽好字據的賣身契,自然是讓雲姑歡歡喜喜的收了起來,當下就張羅著要叫個照相的,來給沈靜書照張相,一來是做樓裡的花牌,二來是往警署入檔案的證件上放。
沈靜書心想,那契書上已經寫的明明白白了,所以對於雲姑的安排自然是服從的,拍完照片之後,將東西剛收拾整理了一下,見雲姑帶來個警員拿著張紙,還是一肚子的好奇。
“這是什麼呀?做這一行還要證件的嗎?”
沈靜書看了不少什麼荒唐美好的民國時代的東西,尤其喜愛那幾本寫落入風塵的女子和少帥、將軍的文章,所以穿越而來,對落風塵後被英雄救是十分嚮往的。
可是她對於民國時期的青樓楚館這一行列都只是那些小說裡格外片面的,她以為都是隻要簽個賣身契就好了,就算他之後不想在這樓裡呆了,只要偷偷跑了,不承認那賣身契是她簽的,也就一樣。
卻沒想到,這民國時期對妓女的管理還有證件這一說。
她這問題問出來,過來處理這件事兒的警員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不在咱警署登記的,那都是暗門子,快點簽,辦好了之後,今年飄香閣的花捐可是要調整的!”
警員的態度敷衍明顯,不想多說,雲姑便跟沈靜書解釋了兩句,說這是必須要有的流程。
於是乎,沈靜書也只能開始填表。
這表格上面格外詳細,連籍貫和家裡的情況都要填,沈靜書捏著筆杆子想了許久,除了名字外,其他的都胡填了一通,然後往上按上了手印。
哦,她還給自己起了一個花名,不願意跟飄香閣裡那些姑娘一個格式,自己單獨出來,叫微微。
那小警員也沒有仔細看,拿出帶的章子往上一戳,裝起來便走了。
而伴隨著小警員的離開,雲姑看向沈靜書的表情就逐漸微妙起來了。
雖然說沒有立刻幹什麼,但也遠沒了剛開始的那股子熱乎勁兒。
隔著小6的螢幕看到這一切的聽晚滿意的笑了笑,並讓小6去將沈靜書那張胡寫亂寫的從業證上的資料改成真正準確的。
瞧瞧!她是多麼好的一個姨媽呀!完全的尊重沈靜書的個人選擇,還幫她把筆誤寫錯的東西給更正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