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志文配合著聽晚置換藥膏的動作,搬動了一下自己的腿,然後嘆了口氣道:
“你這麼說,我算是明白那宋鐵牛為何願意將人留在家裡了。根本就不是因為宋瑩瑩看上了人家非要留,而是他覺得有利可圖,哪怕那人現如今是失憶了,可失憶又不是失智,遲早有恢複過來的一天,到時候拿著救命之恩就能置換不少的好處。”
宋志文分析的非常到位,聽晚在心中默默的給他鼓掌。
然而,宋志文卻繼續說道:“晚娘,隔壁那家子的做派你可不能學。這個世界上不靠著自己的能力所得來的東西,終究都是靠不住的,與其想著謀劃從別人那得到點好處,還不如自己拼把勁,落得個安心實在的好,走捷徑這種事兒做不得。”
因為只有聽晚一個女兒,宋志文素來是將對女兒的教育放在第一位的。
他怕自己現如今這個樣子,要是真的治不好,拖了女兒的後腿,女兒會因為疏於教育而想不開,做出不可挽回的傻事。
“我是爹爹的女兒,什麼事兒能做什麼事兒不能做自然是清楚的很,爹爹怕什麼。”
無論是原身宋聽晚,還是現在的聽晚,都是這樣的人。
聽晚將宋志文的褲腿收拾好之後,拿起放在床尾的籃子便要出門:“爹爹你在家裡抄書休息,山上的板栗熟了,我去撿些板栗回來。”
山上的板栗的確是熟了,聽晚打算去撿一些回來,但更為重要的是,聽晚想借著上山撿野板栗的名頭,從空間裡掏出一隻已經養家了的野雞。
宋志文在床上躺坐的時間太長了,就算是有強效恢複膏,也需要將營養補充上。
家裡不是沒有養雞,但是那些雞是用來下蛋吃的,想要給宋智文燉只雞補補,最好的選擇便是野雞。
只是這村後的山裡野雞很少需要碰運氣,而今晚的空間裡養了不少,倒是可以直接拿出來用。
挎著籃子的,聽晚快步的朝著後山走去,打算來個速去速回。
其實,她也是怕遇到宋瑩瑩。
自從昨天開始,宋瑩瑩因為有了龍霸天這個話本子標準心上人的存在,倒是不主動來找聽晚了,但是隻要一看見聽晚就要拉著聽晚炫耀一番。
這一早上一中午的功夫,鄰裡鄰居的出入免不得遇上,聽晚已經被宋瑩瑩炫耀了八九十次了,聽的耳朵都要起了繭子。
著實是不想再聽了。
所以還是選擇躲開的好。
而聽晚不知道的是,在她快步離開家之後不到五秒鐘,宋瑩瑩便從隔壁宋家的院子裡出來了,看著外面空空如也的路,還分外疑惑的自言自語:“我明明聽見晚娘出來的腳步聲了,怎麼不見了?”
——聽晚之所以一早上遇見宋瑩瑩八九十次,那是因為宋瑩瑩專門在家裡聽聽晚的動靜,只要一聽見便跑出來炫耀。
宋瑩瑩和聽聞炫耀已經成了一種習慣,彷彿只要和聽聞這個父親同樣是秀才,卻過得不如他的人,炫耀就能得到極大的滿足感,人生也就圓滿了似的。
而在她身後不遠處的宋家院子裡,龍霸天坐在院中曬太陽。
他已經在院子裡曬了兩個時辰的太陽了。
他其實覺得自己並不缺太陽曬,且也沒必要再曬太陽了,可架不住他睜眼看見的第一位救命恩人宋瑩瑩,非說他需要,硬是讓他坐在院子中間曬太陽。
如果現在不是秋天而是夏天的話,本著他曬太陽兩個時辰的長度,他現如今應當是躺在床上早就中暑,前臉被曬的通紅,整個人發虛的模樣。
而且,坐在院子中間還挺尷尬的。
宋家的人來來往往,都能看見他,也都會路過他。
他感覺自己隨時隨地都在被人行注目禮。
“霸天哥,咱們再曬一會兒太陽就可以圍著院子散步了!”宋瑩瑩從院外回來,掐著嗓子對坐在院子中間生無可戀的龍霸天道。
龍霸天並不是很想搭理宋瑩瑩,但是今天一天的功夫,他已經試過了,但凡他不搭理宋瑩瑩,宋瑩瑩便會拿著一張不知道從哪找來的小帕子,開始嚶嚶作怪。
為了自己的耳朵以及精神狀態,龍霸天只能點著頭“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