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攤子到鋪子,周家完完全全住到鎮上來,這件事自然是傳到了本來就在鎮上住的周老大的耳朵裡。
為了自己的笑聲,名聲不丟失,周老大還專門跑來看了聽晚他們一趟。
見他們就是在“租住”的房子做生意沒有多去打聽房子到底是租的還是買的的周老大還“好言相勸”了幾句,跟周老三說沒那個本事,就不要去想著學別人在鎮上開鋪子賺錢,免得最後錢也賺不了,老孃也照顧不好,丟了周家的臉面。
周老三一聽便知道自家這個大哥想說的是,讓他不要最後丟了周家的臉面,從而牽連上週老大他這個官。
小的自家大哥是個什麼脾性的周老三,皮笑肉不笑的應付了幾聲之後,便也就過去了。
結果周老三這副懶得多搭理周老大的樣子,落在周老大的眼中,變成了周老三不知好歹,反倒是跑過去跟聽晚逼逼賴賴的說了一通。
聽晚就聽著他在那說,也沒有插話,但他說的嘴幹了的時候給他滿滿的倒了一杯茶,意思送客。
這直接給周老大氣了個仰倒,看著聽晚一副聽不進去且送客的模樣,甩袖子回了家之後,便和家裡人吐槽,聽完這個老孃被老三給蠱惑了,不知好歹,連好賴話都聽不出來。
自從跟著周老大到鎮上居住之後,生活質量變直線下跌的老大媳婦兒和她女兒,便對周老大的話是信個一半一半,哪怕現如今周老大已經當了官,也並不能妨礙她們對周老大的話不全信。
對於周老大所說的聽晚不識好歹,聽不出好賴話,周老大的媳婦兒則是更加不相信了。
在她看來,自家那個婆婆是個潑辣且鬼精的,不然的話,為什麼會選擇和周老三去養老,而不是跟著,還是秀才的長子周老大。
那是因為自家婆婆一早就知道長子靠不住,只會當甩手掌櫃。
瞧瞧,剛分了家住到鎮上的那段日子的生活,可不就是那樣嗎?家裡的活全是他跟女兒兩個人的。不僅如此,還要外出將洗衣服賺錢來養這幾個大老爺們。
——拜周老大所賜,過了很長一段時間苦難生活的,周老大他媳婦兒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她了。
在思索過自家婆婆為什麼會過的愜意之後,周老大的媳婦甚至已經思考過自己這丈夫跟兒子都不靠譜,要不要帶著閨女自立門戶,以後靠著閨女養老了。
自家丈夫所思所想,完全不在一個水平線上的周老大的媳婦兒,對於自家丈夫的抱怨也不過是隨口應付兩聲。
但他的隨口應付兩聲,卻讓周老大覺得自己做的是對的,梅橋都有人應和了嗎?故而心中更加的憤憤不平,覺得周老三一家沒有聽進去自己的勸說與教誨,整個人臉上都帶了幾分鬱悶出來。
這鬱悶,帶上了臉去衙門上班的時候,自然也就被人發現了。
衙門裡的文官是秀才很少,大多都是個舉人出身,所以對於搶了自家弟弟家的方子從而做上官的周老大是很看不上的。
看不看得上是一回事兒,跟他說話並想看他的熱鬧又是一回事兒。
見著他臉上神色鬱郁,衙門裡的同事便問起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當上官之後,心情便飄了起來的周老大並沒有發現同事們根本就看他不起,為表自己這個後來者跟先頭的這些官員關繫好,三言兩句周老大便將自家發生的事兒給說了出來。
他心裡想的是自己和衙門的官員好歹都是飽讀之士,應當思想界位也是相同的,同事們都是能夠理解他的。
但他不知道的卻是,這群同事們嘴上應付著他,暗地裡卻是在嘲笑周老大,連老孃都不願意讓他給養老他還去莫名其妙的批判弟弟家的生活。
最起碼他弟弟周老三現如今開了鋪子已經實現了生活富餘,而他周老大雖然在衙門裡當這官,家裡卻是一貧如洗,要靠著兩個女人賺錢養家。
衙門裡人對他的笑話他自然是一概不知,整天還樂呵呵的跟著他們稱兄道弟。
而在他與衙門中的同僚稱兄道弟的時候,聽晚和周老三的周家面館已經開業,並逐漸紅火,成了街上生意較好的一家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