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認為差不多已經將兩個貼身侍女給收攏好了,現如今卻莫名其妙的打了柳兒一巴掌,跟她的初衷完全相反。
吳千雲便有些為自己莫名其妙打人的舉動而慌張了,她抬起頭來看向柳兒,想要跟柳兒道個歉,結果在眼睛落到柳兒的臉上的那一瞬間,那種不可控的感覺又侵襲了她的大腦,一個巴掌又甩了出去,均勻的甩在了柳兒沒有被打的那一面臉頰。
這下柳兒就不是懵了,而是捂著臉跑了出去。
屋裡打人的動靜,外面自己是聽得到的。
吳千雲的乳母吳嬤嬤生怕吳千雲是被氣壞了,趕忙進屋來看情況,結果情況沒看出來個什麼所以然卻被吳千雲連甩兩巴掌。
然後這整整一個早上到中午,吳千雲院子裡能進屋伺候的丫鬟婆子都被她甩了巴掌。
這事兒自然是鬧到了定安侯夫人面前的,但定安侯夫人一直都不喜歡聰明這個兒媳婦,只覺得吳千雲如此這般的打罵下人是在表達最近一段時間對于禁足的不滿。
而下人在定安侯夫人的眼裡算不上什麼,下人捱打那就更算不上什麼了。
所以這件事不了了之,但是定安侯夫人還是派人給吳千雲傳了個話,說今日郡王妃要回家省親,讓吳千雲就算是要發脾氣也給她憋回去。
郡王妃回家歸寧省親,並不是什麼小事。雖說恆郡王是個不受重視的郡王爺,但總歸是皇室宗親,且她這次回京也是當今聖上批準了的。
吳千雲是郡王妃的弟妹,郡王妃是吳千雲的大姑姐。作為定安侯府的少夫人,吳千雲就算是發現自己有了看了人臉就想甩人巴掌的問題,那也只能先強行的控制住自己的雙手,不去看任何人的臉的出來迎接。
這也就有了聽晚剛剛看到的,整個人,尤其是整雙手臂格外僵硬的吳千雲。
“這就是弟妹呀,還真是個標緻人呢。”恆郡王妃看著垂眼看向地面的吳千雲,笑著誇了一句。
她雖然並不喜娘家,和弟弟關系也很一般,但面上情還是要做的好。
尤其是吳千雲這個弟妹嫁進定安侯府的時候,他早已出嫁,所以從未見過,故而是第一次見面,也就多了幾分真誠的笑臉。
只是,吳千雲謹記著自己今天早上突然出現的怪癖,心中叮囑著自己不能看對方的臉,生怕自己一巴掌扇上去,回話是回話卻依舊盯著地面。
“大姐安好,父親和母親可是盼著您回家呢。”
話說的中規中矩很不錯,只可惜她眼睛盯著地面,讓恆郡王妃看著心中不喜——沒有人會喜歡一個說話都不和你對視一眼的人。
恆郡王妃本來就不怎麼喜歡孃家,見從未見過的弟妹,第一次見面便如此這般下自己的面子,語氣中也帶了幾分不悅:“弟妹這是瞧不上我嗎?連個正眼都不願意給我。”
恆郡王和恆郡王妃的感情不錯,見自己的妻子如此這般說,語氣中也帶了不悅,便攬著妻子說道:“我早聽說王妃在閨中之始過的不好,原來是連從未見過面的弟妹都可以給甩臉子的。”
恆郡王這話一出來,定安侯和定安侯夫人便有些慌了,恆郡王妃是他們的女兒,就算話說重了,他們也不會當一回事,但恆俊王就不一樣了,雖說是女婿,但也是皇室宗親,不是他們輕易可以把控的。
定安侯看了定安侯夫人一眼,定安侯夫人馬上就明白了定安侯的意思,上前去扯了吳千雲一把,一邊暗戳戳的死掐著吳千雲,一邊笑著說:
“貴婿說的是哪裡的話,大姐兒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也是我們定安侯府的榮光,怎麼可能怠慢呢?千雲這孩子就是性格太內向了,昨天還說著很期待大姐兒回來呢,今兒這兒從未見過,便害羞了。”
定安侯夫人掐住一下下的手很重略帶著些洩憤的意味,有沒有私人恩怨,也就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了。
吳千雲被她掐的差點沒有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但吳千雲也清楚,她不能盯著地面看了。
她若是再盯著地面看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大姑姐說不定就能給她安一個大不敬的罪名,這對他來說是萬分不利的。
好在的是她這個婆婆也沒有傻到家,主動給她找了個臺階下。
雖然不知今早突然得來的這個怪癖好了沒有,但站在侯府門口的這段時間裡,無論是她的大腦還是雙臂都沒有想要再打人的沖動。
所以,吳千雲決定賭一把。
大不了一會兒感覺不對的時候,馬上用進了蒙汗藥的帕子給自己鼻子來一下,把自己迷暈就是了。
她是有著二手準備的人。
如此想著,她便俯身一禮,順著定安侯夫人的話說了起來:“是千雲的不是,讓大姐見笑。”
說完之後,她便緩緩的將頭抬了起來。
聽晚透過小6的聲音轉播,看著遠處緩緩抬頭的吳千雲,眼中閃爍起了期待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