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下午的電話。是誰謠傳的坐辦公室的都舒坦?頭疼,喉嚨疼,連拿話筒的手都疼。小鐘也差不多。
科室負責人,聽上去還挺冠冕堂皇的,除了每月多拿點可憐的補貼,說到底還不是跟科員一樣都是死幹活的命,還得額外承擔責任。
錘錘自己的頸後部,看看電腦上時間,已經下班點過半個多小時了。想起早上劉宣銘說的下班來接她,她趕緊跑下樓,可不想錯過這個順風車,再坐公交一個半小時估計得要了她半條命。
匆匆忙忙跑出一樓大廳門,直接往左去停車場。
劉宣銘將車開到易水家附近一家新開的西餐廳,排隊的人超級多。易水犯怵,她對於美食的要求不高,花可以吃好幾頓飯的時間去排隊吃一頓飯,真是太奢侈了。她拉拉劉宣銘的衣袖:“我們走吧,人太多了,吃完飯很晚了,換個地方。”
劉宣銘轉身拉住她的手:“沒事,這店我家有投資的,可以安排貴賓座,你等下,我跟前臺去說一下。”
易水望著門口這繞了好幾個彎的長龍,驚訝得直咂舌。自己大概太不懂得生活了,無法理解這種行為,他們的時間真的是充裕得流油啊。
走進來一箇中年男子,穿著棉麻質地的中式套衫,腳上是一雙乍看上去很普通的布鞋。不過易水認得這鞋,是某個大品牌,一雙得四位數起,是個低調的有錢人啊。
他輕輕地穿過擁擠的人流,經過不小心堵了門的易水身邊時,和善地衝她笑笑,帶著遺世而獨立的氣質。易水對他很有好感,跟門前人頭攢動的背景形成鮮明的對比,他帶給人一種寧靜平和的心情。這個城市難得有這樣格調的人。
“楚叔叔。”是劉宣銘過來了。他在叫誰?是那個男子。他姓楚。她大概知道他是誰。工作中經常有跟南天集團聯絡,他們的老闆楚浩中一般不在公眾場合露面,據說私下裡十分樸素和善,行事非常低調。不出意外的話,這個飄然的男子應該就是他了。
劉宣銘站到易水邊上。楚浩中停下腳步,微笑看著他倆:“宣銘,你和朋友也在這吃晚飯?”
劉宣銘一向很尊重這個楚叔叔。當年他爸事業上遭遇滑鐵盧的時候,只有楚叔叔出手相幫,助他們家渡過難關,事後也不求什麼回報。他爸後來想把公司股份分給他,他盛情難卻才象徵性地收了百分之五。每說那些往事,他永遠只是微笑著回應:“做生意起起落落總是有的,相互拉一把是應該的。”從來不居功自傲。
楚家的事業做得比劉家大。楚家的低調樸素也是眾人皆知。一般人平時很難遇上他。今天的偶遇,劉宣銘很意外,忙回答:“是啊,這是我朋友易水。”又轉而向易水介紹:“這是楚叔叔,你應該有聽過他的名字,楚浩中。”易水點點頭,果然不錯。
楚浩中聽到易水的名字,有些驚詫:“你叫易水?本市姓易的人可不多。”
易水不卑不亢:“是不多,這麼多年來除了我家親戚,我身邊就沒有其他姓易的人。這種感覺挺好的。”
楚浩中深深地看著她:“我也認識一個姓易的人,失去聯絡已經很久了,很想他。”
不知道怎麼接話了,有些奇怪他幹嘛把自己的花邊新聞跟自己講。只聽到他問:“冒昧問下,你父親叫什麼名字?”
“易先軍。”
楚浩中一副瞭然的表情:“是他了……”
這時,前臺領班過來招呼劉宣銘就座。劉宣銘問楚浩中:“楚叔叔,你也來吃飯的嗎?要不要過來一起坐?”
楚浩中不假思索:“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