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皇上這句話,顏葉沉默了許久都未開口,皇上靜靜地看著雨水從涼亭的簷角下一滴滴的落下,輕輕地啜了一口茶,道:“是我對你的關心不夠,才讓別人有機可趁。”
從始至終,她對他說話都很不客氣,但是他始終記得,在她面前從不稱朕,這是對她的承諾,亦是將她看做一家人的信諾。
“皇舅舅,我希望你能放過蓮兒。”
皇上的手一頓,他的呼吸彷彿那杯已經不再冒著熱氣的茶一般,停滯了幾息,良久,他用嘶啞的嗓音問:“這是你的意思,還是蓮兒的意思?”
顏葉低聲答道:“既是我的意思,也是蓮兒的意思,所以,皇舅舅,請你放手吧,她不適合你,這宮裡的生活同樣也不適合她,你早該知道的,她只是大山村裡一個普普通通的姑娘,你之所以喜歡她,對她有好感,不過是愛上了她身上的質樸,你見慣了算計,所以你喜歡她的純粹,但是這樣的姑娘就該活的純粹,而不是把她放在這樣一個充滿算計的宮廷裡,她玩不過她們的!”
“我說了我會保護她的,這個宮殿是我的......”
“但你能保證這裡的每個人都聽你的嗎?”顏葉打斷他的話,說:“是,這裡表面上每一個人都聽你的,沒錯,你覺得他們都臣服於你嗎?不過是攝於你的權威,儘管這樣,你也不能保證他們每個人都聽你的,就好像那個跪在外面的,安公公?是叫安公公的吧?揹著你的時候,你怎麼知道他做了哪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你知道嗎?”
皇上動了動嘴唇,他順著顏葉的眼神看了過去,蓮兒在窗前逗弄這一條蛇,那蛇懶懶的躺著,窗前有雨水滴落在它的身上,它卻毫不在意,看到蓮兒不停的在跟它說話,眼裡帶著的神采是他以前在大山村見過的,可是在他的身邊,他卻從未見過。
沉默在兩人中間蔓延開來,皇上忽然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他忽然扭頭問:“我昨晚去了林妙妙的房裡,你覺得林秀女如何?”
顏葉有些錯愕,頓了頓,說:“你今天做了什麼事你自己都不知道麼?今日宮裡都傳遍了,你昨晚剛去林妙妙的房裡,早上就讓她罰跪,此刻這人都已經受了寒躺在床上人事不省了,你身邊那個安公公,讓太醫隨便開了兩副藥給她吃著,也不知道是不是會吃出個好歹來。”
這下子輪到皇上開始錯愕了,他愣了一下,才說:“我怎麼還沒聽說這件事,這不是我的意思。”
“可是安公公是你身邊的大太監,他的意思,在某種程度上,也代表了你的意思!”
皇上站起身往外走去:“我知到了,阿葉,你把今天他被我罰跪的訊息放出去,謝謝你跟我說這麼多。”
“另外,照顧好自己和蓮兒。”
說完,他大步走了出去,安公公見狀,趕緊起身拿著傘跟了上去。顏葉此時站了出來,高聲道:“本宮讓你起身了嗎?跪下,琪琪,你去幫皇舅舅撐傘。”
“是。”琪琪拿著傘跟了上去,安公公站在旁邊一臉難堪,看到皇上沒發話,他只得繼續在雨裡跪著,眼神卻陰狠的盯著顏葉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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