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涼殿中,顏葉自然被人引到皇上下首坐下,她去時蓮兒已經到了,正神思恍惚的坐在旁邊,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倒是靈莉,見顏葉安然無恙的走了進來,眼睛裡便帶了些異色,隨即側目瞪了小雪一眼。
“這就是你給本宮做的好事?不是說得手了嗎?”
小雪渾身一顫,低聲回道:“公主,奴婢確確實實親手將藥灌了下去,奴婢也不知道這中間究竟出什麼岔子,會不會是那藥放了太長時間,沒有藥效了?”
靈莉一噎,倒是沒有注意到這一層,也能輕聲說:“下次你問問那女子,給本宮拿藥的時候把日子也交代好。”又將手伸到小雪跟前:“那藥瓶子可還在?那可是琉璃製成的瓶子,你莫要想著私吞,這琉璃瓶本宮也喜歡的緊。”
小雪渾身一抖,要不是不敢,她肯定一個大大的白眼就翻了過去,連皇上賞賜的琉璃瓶她都砸了,如今後悔了,也變得這般摳門。殊不知靈莉早就盯著這藥瓶許久了,永昌城內幾乎沒有琉璃製品,就算是有也不通透,做的東西模樣呆板的很,哪裡有這般精緻動人的?小雪遲疑片刻,從懷裡掏出藥瓶,遞了過去。
此刻顏葉已經得了訊息,她看了一眼在下面坐著的夏蘭香,遲疑了片刻,便同意了,吩咐琪琪去安排。
安嬤嬤收到信,趕緊回去伺候了。
“你想好了麼?”與蓮兒相對無言坐了許久,顏葉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出口,她們都是奢求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人,若是所愛之人不能承諾於她,她寧願不嫁,但蓮兒不一樣,她要的,只是那個人的愛,在這深宮後院裡,奢求皇上的愛是多麼卑微的一件事,顏葉無法論斷,可即便是這樣,還有許許多多的世家女子飛蛾撲火般的湧入這深宮。
蓮兒紅著眼眶,低著頭不言語,只是那顫抖的模樣,看的顏葉一陣肝疼:“我又沒有打你罵你,哭什麼?”不說還好,越說蓮兒哭的越兇,顏葉坐在原地,忽然就不想再說什麼。在大山村的蓮兒是鮮活的,像一朵帶刺的玫瑰,顏葉不知道究竟是哪個環節出錯了,讓她變成了如今這個模樣,動不動就哭。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也許是我把你保護的太好了,所以讓你遇到這些事便手足無措,只會哭,若是你無法適應宮中的生活,我便稟了皇舅舅派人把你送回大山村吧!”
“不,我要留在這裡。”蓮兒忽然抬頭,語氣堅定,讓顏葉有些頓住了,卻聽見她繼續說:“我要留在阿郢身邊,不管以何種身份。”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顏葉猛地站了起來,“你以為這是在大山村嗎?你毫無背景人脈,連宮中禮儀都不甚熟悉,你知道你說這話意味著什麼嗎?你想過我為何千方百計的要你離開皇舅舅嗎?你可知深宮後院是一個多麼可怕的吃人之地?”
蓮兒做的位置並不靠前,彼時許多大臣才姍姍來遲,大家互相交流著最近的朝堂變化,這裡發生的事情,一時竟無人注意到。
蓮兒望著顏葉因為氣急而染上紅暈的臉,咬了咬唇:“阿葉,你是不是嫌棄我配不上阿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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