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裡,伸手不見五指,天邊醞釀了許久的烏雲,此刻烏壓壓的聚了一大片,彷彿要將整個永昌城都籠罩在裡面,秋風卷著些許落葉在街頭打著卷兒,帶來陣陣寒意,這才讓人感覺到一股秋意的寒涼,帶著點瑟瑟然的意味,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水汽的味道。
今年的永昌多雨,盛夏裡下過幾場暴雨,倒是沒有什麼澇災,剛步入初秋,這場大雨便零零散散的落了下來,初時不過是濛濛細雨,不一會兒便下的大了,剛剛被潤溼的衣裳此刻更是被雨水澆透了,蕭清便是在這樣的一個雨夜,跑死了三匹馬回到了國公府。
彼時花蓮公主正端坐後院,等著王管家徹查的結果,蕭桐喝了藥早早的睡下了,心口的絞痛略略有些緩和了下來,這才不安穩的睡了過去。他騎馬徑直入了府,小廝過來牽了馬,蕭清便大步往內院而去。
丫鬟小廝們擠作一團,皆打著燈籠,簷角下也掛著亮亮的宮燈,照的後院亮如白晝,花蓮公主一半隱在陰影裡,蕭清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眼尖的看到她烏黑的髮髻裡閃著些霜花的影子,頓時眼睛有些酸澀。
他是從小被獵戶撫養長大的世子,空有一身蠻力,肚子裡墨水不足,來到永昌城憑藉著父親英國公的赫赫軍功,在邊疆溜達了一圈便回來承爵,順利成了英國公世子,此後更是憑藉尊貴的身份一躍成為固倫公主的未婚夫,雖然他們之前便有婚約,他忽然想起哪場宮宴裡阿葉拿著玉佩鄭重其事的宣佈退婚的樣子了,回來那日沒有親自同她道別,大抵也是因為猜到了她會暴怒而失望,生怕見到她那張失望的臉,這才匆匆忙忙趕了回來。
一時間,他覺得手足無措,好像在這裡,自己什麼忙都幫不上,護不了媳婦,管不了家,更不瞭解天下局勢,每日就知道去阿葉跟前刷存在感,這樣的自己,憑什麼讓阿葉傾心?
他們早就不是大山村靠著務農打獵的農民了,來了永昌,一躍擠入貴族圈子,更成了頂級的貴族,一股茫然橫亙在蕭清心頭,像一大片陰影般將他整個人都籠罩起來。
“阿孃。”在陰影裡站了許久,他輕叫出聲,見尊貴的公主像個無措的孩子般撲進了他的懷抱:“阿清,你回來了!你怎麼才回來啊,你爹病了。”眼淚順著她保養得宜的臉龐滑落下來,才三十出頭的她,鬢邊早就生了花發,額角也平添了幾絲皺紋,這些年,國公府都靠她把持操勞著。
蕭清心下一驚,趕忙問道:“爹爹一向身體硬朗,怎麼說生病便生病了,可有找太醫瞧瞧?什麼病因?”
一提到這裡,花蓮公主的眼淚便止不住了,哭的險些暈厥:“太醫找不到病因,你爹是心悸之症,心悸之症啊!”
這模樣說不出的怪異,若只是尋常病,花蓮公主斷不會像這般,蕭清心裡有所懷疑,卻沒有問出口,吩咐下去:“管家,你盯著徹查,我先陪阿孃回去。”
王管家自然是應了,目送著二人的背影,目光裡說不出的怪異。
公主今日,失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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