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劫臺上,玉兔周身的仙罩被執行仙官收了,她也能動了,慢慢起身,從天劫臺的臺階一步一步走下來,她不敢抬頭看待她如親姐姐般的嫦娥,面上漏出難看的神色,來至嫦娥身前,噗通跪下,叩頭道:“姐姐,對不起,姐姐對不起,是玉兔該死,連累了姐姐,姐姐不該救我,讓我自生自滅就好。”那雙明豔的眼角內,含著淚花,潤濕著她雙眼。
嫦娥上前一步,扶起她,問道:“你我姐妹相守有多久了?”
玉兔抽泣著,悲憫的秀顏帶著點深情道:“也有個上萬年了。”
嫦娥眺望去遠方,“也是,你說,教我怎忍心看你灰飛煙滅,而見死不救?”
玉兔再一次噗通跪下,“姐姐,原是玉兔不中用,動了情念,連累了姐姐被其他神仙說閑話,管教不嚴。”
嫦娥道:“七情六慾本是人之常情,可對於我們神仙來說卻是du藥。不能言說,不能動情,更不能試圖嘗一嘗那似du藥般的禁果。你可知……”又嘆息一聲轉而看著玉兔道:“倘若華素姐姐沒有動凡情,又怎會被玉帝貶去凡間經歷苦難。”
玉兔道:“我現在就已經體會到華素姐姐當日那份不可摧毀的心念,神仙本不能有七情六慾,這話說的是很簡單,很瀟灑,但真的遇到了,真的動了凡情,又怎能將自己的心置身事外呢!”
我聽著嫦娥與玉兔,說的那也在理,人之常情,而神仙若接觸情多了,又怎會將心思置身事外,不去觸碰似du藥般的情念呢!難怪凡人常說,只羨鴛鴦不羨仙呢。
嫦娥嘆道:“也怪我,倘若我沒帶你一同下界規勸華素月神回月宮,你也……”
華素月神?
這是怎回事情?
月宮(廣寒)不是隻有一位神仙居住麼,怎還弄出了華素月神呢?我神色疑惑著,直瞧去元卿,元卿眼神瞟著我,讓我聽著,先別說話。
玉兔道:“華素姐姐本與我姐妹相稱,平日裡待我如妹妹般好,我又怎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墮去凡間受苦。”
玉兔是個痴情的玉兔,也是個重情義的玉兔,在其他仙家嘲諷嫦娥仙子管教下屬不嚴正,還說一定是跟月神接觸太多,那月神就不該在被提攜為月神,貶她永做凡人,不得迴天廷。她怒懟回去,說是,“我自己犯的錯不要扯到我家兩位姐姐頭上,有什麼不滿意沖我來。不要在背後亂嚼舌根子,壞了我家兩位姐姐的名聲。”
元卿做搖頭之狀,玉兔痴情,但痴情的不是地方,我也甚是惋惜,玉兔痴情給錯了人。
玉兔雖然免了天劫,但對於愛上餘峰這件事她卻並未後悔,每日如同行屍走肉般,呆呆傻傻。時常不是傻笑就是愣神,嫦娥不忍心,便來求助元卿。
元卿為了讓玉兔死心,帶她下界看清餘峰的真面目。我便湊上前道;“靈華君等我一等,等我一同去湊湊熱鬧,可行!”
他笑我道:“怎的!哪有熱鬧,哪兒就有你熒濁君不成!”
我嘿嘿道:“許多年不接觸天地事,心裡難免犯了好奇之心。”說話間我便扯住他胳膊同玉兔下了界。
凡間,一山林間那方平整空地上,一間簡陋的屋舍,屋舍內傳出一隻男妖說話的聲音,想必與餘峰是同類的狽妖。
“峰兄,你說那隻玉兔,她會……會如你所說,對你痴心不改,還能祝你成妖上仙?”說話的這只狽妖明顯的有些懷疑,將目光投向正預飲酒的餘峰
我與元卿,同玉兔隱去法力,仙身,就站在離屋舍不到幾步的空地,聽著屋內那兩只狽妖閑談。玉兔卻不自覺的點頭,正預要出聲,我抬手,食指放唇間:“噓噓噓……”讓她莫要急,莫要出聲,且聽下去,看情況。
狽妖餘峰拿起酒壺為狽妖大哥倒滿了酒,笑的很得意道:“那隻蠢玉兔,心思太單純,幾句情話就被我哄騙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