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地方實在是看不明白,也就拿筆蘸了蘸手邊硯臺內的墨水,在行做個標記,到時再向元卿請教一番。這樣坐著看天命冊,不知是看了多久,方餓的肚子咕咕叫,抬首卻見元卿,不知何時,已站在文案室門檻邊,認真的看我。見我看去,他向我一笑,莫不說他傾城之容太吸引了,引的我又一次出了神兒,且不知他已來至我身側。
他問:“這些天命冊,你可看的明白?”
我搖頭道:“有些地方還真有些看不明呢!”
他嘔一聲,問:“哪裡不懂,我看看。”說著往我身前湊了湊,看到那冊子上用筆作的記號,臉色有些許沉重,方道:“這個先擱一擱。”許是看出這天命冊上那個狽妖修行一事有什麼不對頭了?我沒敢多問,先就這樣吧!倘若你多問了,元卿定會要多囉嗦幾番,然後就直奔下界去,清查這頭狽妖來歷去向,他傷沒好,我又怎敢讓他在多生出事端來。也罷!我道:“去進些食罷!”
元卿很不厚道的說:“嗯!早為你備著了。”
難不成我從內室出來後,他跟著就醒了?然後去備了些吃食,在然後就一直站在門檻那方盯著我瞧?或者說他一直都沒睡去?
回了偏室,我與元卿坐對面,他道:“吃過飯之後,就去洗漱安歇吧!”
我道:“也可。”倘若,不寸步不離的盯著他,他還真不會好好休息休息。
內室分間,那方有修砌可供神仙洗澡的池子,裡頭裝著的應該是仙泉裡的泉水。我站在那兒楞了許久,元卿許是見我沒動靜,就道:“楞那兒做甚,還不下來。”
方回神兒去瞧,元卿已然脫了衣裳,躺在那池子裡,背依著池子邊,閉著雙目,我躲閃道:“元卿你且先,我等等在說!”我這預轉身要走,他那方睜開眼睛,瞧向我來,眉宇間微簇,疑慮道:“你不敢?”
我是不敢,我怎敢和靈華君一道洗澡,莫說我這等小仙之輩,就算不是,他元卿清雅絕代,我又怎敢輕汙了他。
元卿起身,衣裳一撩,穿在身,且往池子邊我這方上來,瞧著我,看不出什麼神色來,慢慢道:“熒濁君,地方給你騰出來了。”唇角邊泛起一抹讓我看不透徹的微笑,然後就出了去,我楞在原地片刻之後,解衣裳,下池子裡,去洗澡。
待我洗漱過後,回了去,元卿手拿一書冊坐在桌子邊,正看的認真,冊子麵皮上,那個不是狽妖的天命冊?他又在研究了,我走過去將他手中冊子抽離,道:“夜深了,睡去吧。”免得他又要生出什麼毛病來,可就苦了我。
他瞧著我,微怔一刻,後起身,走去榻邊,上了雲石軟錦榻,向裡挪了挪,這雲石軟錦榻幾時候換的,我到真沒有注意過,比之前那張大了一圈,稍許,我也就繞過床邊,上了榻,試了下手感,還真挺軟和的,手一揮,仙燈滅了,我方躺下,心一靜,眼睛便睜的如同琉璃珠子般圓圓的,盯著我上方烏漆嘛黑的空氣,全然沒有一點兒睏意,亂七八糟的想些我身前之事,可就是沒一點子印象。
心緒很亂,亂了我的眼,亂了我的氣息,也亂了我的心境,元卿似乎有感應般,動了動身子,應該是翻身朝我這方來的罷!清幽的聲音響起:“怎了,是睡不著麼?”
我零落道:“是有些睡不著,想些身前之事。”
元卿很理解道:“若真想不起來,那便不要勉強了。”
我這哪裡是勉強呀!分明是因著某個什麼亂了我的眼目,亂了我的睡意,擾了我心緒,故此有這一出身前之思。我卻不知該怎麼作答他,方穩住心神,穩住氣虛,平穩地道了句:“睡吧!”他也就動了下身子,許是躺正,面朝上,呼吸像是沉重,不太均勻,大概是和我一樣,全然沒睡意吧!不知過了多久,我聽著他呼吸勻稱,想必是睡熟了。
天還沒亮,我就起來了,因著我一直就沒閤眼睡覺,悄悄的,無聲無息的,起身,怕把身旁的元卿驚醒了。下榻穿好襪靴,又披上衣裳,正預要繫腰封,忽然一雙纖長且極好看的玉手,環住我腰,我冷不丁嚇了一跳,為我係好腰封,元卿從我身後轉至我身側,“這麼早就起了,是不是睡不著?”
一個沒留神,將實話吐口而出,“自己睡習慣了,身邊蒙的……”我忙住了嘴,在不往下多說。他只淺淺一笑,明白我未吐口而出那半截話:“呃!是不習慣我在身旁!”
“那道不是……”這話並不是我真心話,是真想給自己一大嘴巴子,慢慢走去桌子邊,坐在桌子前的凳子上,拿起茶壺,給自己斟杯涼茶,杯已滿,放下茶壺,茶杯剛與我唇間接觸,便被他半道劫走,望著我可憐的茶水直送入他口中,呵!他倒還不客氣了,喝完將手中空茶杯塞進我手裡,坐我旁邊,問:“那又是為何故?”元卿似乎很愛追問這一類問題,扯點別的打壓,打壓他興趣。
空杯子再次被我斟滿了涼茶,這剛要端茶喝,方發現手中已是杯去手空了,我抬起眼簾,盯著他唇間那杯茶,他到還真不客氣,喝完又放回我手中,見我不做聲,以為我在想別的事情,就問我:“是不是在想天命冊子的事情?”於是,我無可奈何重新填滿茶,元卿又一次將我手中方才倒滿的茶給劫走,問:“你可有什麼眉目麼?”我雙目悽唉,直盯去他手中那杯子,驀然傷神。心道,我跟你元卿上輩子是有何仇何怨麼,要你三番兩次的從我手中將茶劫了去!
屆時,他才發現我神色不好,又盯了眼我手中空著的茶杯,笑著道:“對不住呀!熒濁君,方才覺得口渴的很,所以……”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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