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又能想到這只是司念跟徐然的計劃?司念換了姜寒漁的電話卡後, 就算是看見陌生的電話她也直接結束通話, 或者直接將手機靜音, 任由電話那頭的人一直打電話, 反正影響不到自己就好。
在學校門口,大約是一直沒看見姜寒漁和司唸的身影, 張瑩瑩在一旁有點著急,臉上也露出了些許不耐煩的表情。
“找我們家寒漁嗎?”
“嗯。”張瑩瑩正低著頭, 聽見這問題直接回答, 可下一瞬間她立刻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兒, 猛然抬頭,正好對上徐然那道沒任何笑意帶著冷然的雙眼。這瞬間, 張瑩瑩有點不知所措, 就像是徐然曾經瞭解過她一樣,她在跟姜寒漁的父親分手後,也對後來嫁入姜家的女人從旁有了點瞭解。怎麼說呢, 張瑩瑩也是嫉妒過徐然的。在她眼裡,徐然就是天之驕女, 顯赫的身世, 從小一帆風順長大, 後來遇見姜父,兩人順理成章在一起。從前她雖然沒跟徐然像是今天這樣面對面見過,但也從照片中看過女人的模樣。
不得不說,徐然是比照片上看起來還要好看幾分的。“怎麼是你!”張瑩瑩驚撥出聲,萬萬沒想到沒有等來姜寒漁, 倒是等來了徐然。她有點驚慌地朝著徐然身後看去,在沒有看見那個男人的身影時,她才微微鬆下一口氣。
徐然好笑地看著張瑩瑩的動作,反問:“怎麼就不能是我了?”
張瑩瑩有點尷尬笑了笑,在司念和姜寒漁這樣的小輩面前,她還能偽裝一下自己是慈母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是面對的是徐然,她莫名地就覺得心慌。“我,不,我只是……”張瑩瑩有點不知道要怎麼解釋自己出現在這裡的原因,當年她可是拿了姜家的錢,發誓以後不會再來打擾姜寒漁的生活的,要將這個秘密一輩子都爛在自己肚子裡。
“不是什麼?不是故意來找她?只是偶然路過?張瑩瑩,你怎麼有臉說出這種狡辯的話?你敢說你今天過來不是為了堵住我女兒嗎?”徐然對張瑩瑩沒什麼好臉色,一個欺負她家姑娘的女人,她需要作出什麼好臉色?
張瑩瑩沒什麼底氣,但有句話說的好,對很有些人而言,“事實對自己有利,就強調事實。法律對自己有利,就援引法律。道德對自己有利,就鼓吹道德。以上對自己都不利,就敲桌子。”而現在,在張瑩瑩的角度,事實法律和道德顯然對她都不利,可就是這樣,讓她面對徐然忽然之間開始耍無賴。
“怎麼了?她怎麼就是你女兒了?明明是我從肚子裡掉出來的一坨肉,怎麼就是你的女兒?而且,我想要來看看她,難道不可以嗎?你不是母親,當然不懂這種血脈相連的關系!”張瑩瑩驀地一下拔高了音量開口說。
徐然可不是一般人,就算是張瑩瑩用她跟姜寒漁之間不是親生母女這一點來攻擊她,但對徐然而言,這些都不重要。那天在書房跟司念促膝長談後,她忽然意識到這些年自己的努力並沒有白費,她關心著姜寒漁,將她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在姜寒漁心裡,又何嘗不是一樣?只是小姑娘在現在這樣的叛逆期,是有點不服管教。但不服管教只是暫時的,她們作為家人,未來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
“寒漁現在不在我們面前,我也不用遮遮掩掩什麼了。當年你為什麼生下寒漁你自己心裡難道不知道嗎?一次又一次地拿著寒漁的身世來威脅我跟我丈夫,以此謀取了一次又一次的錢財,你以為這些我都不知道嗎?你以為,真的只是我丈夫私下見你,沒有將這些告訴我嗎?”看著張瑩瑩的臉色又白了一分,徐然心裡冷笑,其實到目前為止,她心裡對張瑩瑩的憤恨現在漸漸變得是對她感到可憐。像是張瑩瑩在這樣的人,連最基本的愛人的本事都沒有了,那不是挺可悲的?
“你,你都知道?”張瑩瑩不敢相信地看著徐然,在她眼裡,像是徐家還有姜家這樣的豪門大戶,結婚不過是聯姻,夫妻之間又有什麼真情實感?每次自己拿著姜寒漁的身份威脅他們時,來見自己的始終只有姜寒漁的父親。在她意識裡,徐然根本不知道她和前男友之間的私下交易。每次想到這裡時,她還有點沾沾自喜,看來徐然他們的關系並不怎麼好。但現在,徐然這樣直白地告訴她,她知道所有的一切,張瑩瑩覺得自己一直以來的認知得到了質疑。
這樣的質疑,讓她的心情變得微妙又複雜,這複雜裡,嫉妒居多。
徐然淡然點頭,“不然呢?你難道忘了我跟我老公,是一家人。既然是夫妻,那我們之間就有信任。知道為什麼今天來這裡見你的人不是我老公嗎?知道為什麼從前又總是我老公一個人來見你嗎?”
張瑩瑩不說話,她直覺徐然的回答可能會讓自己感到崩潰。可是,另一方面,她又忍不住想要知道。
“為什麼?”最後,她還是沒忍住問出口了。
在這瞬間,徐然臉上的表情露出一抹溫和,“從前一直都是他來見你,只是因為我老公覺得這種事情太髒了,太陰暗了,不想要我涉及其中。所以你現在知道嗎?你拿著寒漁的身份來威脅我們的時候,是多讓人倒胃口的一件事情。甚至在昨天,他還是不太願意我過來。但我堅持,這麼多年來,每次聽見你的名字,我都忍不住想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能這麼狠心一次又一次地利用自己的親生女兒。尤其是在聽見我家念念說你竟然想要讓寒漁去醫院跟你的兒子做那什麼骨髓配對時,我想明白了,你從始至終只是將我的女兒當做一棵搖錢樹,為你提供金錢,現在還想要她的命去救你兒子的命!
從前是我想錯了,我想可能你還是愛著她的,只是品行不端想某及取巧地籌謀錢財。我還可憐過你,可是現在我想明白了,你壓根兒就沒將我的女兒當做一個正常人來看待!作為寒漁的母親,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就算是你,也一樣!”
徐然堅定地說著,眼神冰冷地看著眼前的人,絲毫不退縮。
這樣的眼神,似乎讓站在她對面的張瑩瑩害怕了。“你,你想幹什麼!”她目光驚懼地看著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