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見這話的姜寒漁笑了, 她眼神帶著欣喜的光看著站在自己跟前的人, 那樣歡喜, 怎麼都掩藏不住。彎腰, 湊近司念,姜寒漁不回答反問:“司念, 我受傷的話,你怎麼辦?”
她們才是真的一個像夏天一個像秋天, 秋天那經受得住夏天這樣的火熱?金秋晚上的火燒雲, 怕也是跟夏天學壞了。
“帶你去醫院!”司念硬邦邦開口回答, 她轉身就想走,不想理會這時候跟自己貧嘴的姜寒漁, 心裡對姜寒漁又是氣惱, 卻又是……隱隱愉悅,就甜滋滋的味道,好像在這瞬間將她的味覺塞滿了。
“你別走嘛!”姜寒漁又耍賴, 從前的姜寒漁,哪裡會用這樣的手段將人留下來?可是在遇見司念, 在面對司念時, 這種事情, 對她來說好像是家常便飯,做出來的時候簡直就手到擒來,自然極了。“司念,你是不是心疼我啦!”聽說,喜歡一個人, 就是從心疼開始的。
司念:“……姜寒漁,你夠了啊!你是我姐姐,你說呢!”
現在姜寒漁才不管那麼多,“姐姐哪裡有女朋友好聽!”
“神經病!”
就在兩人吵吵嚷嚷的時候,此時,忽然從不遠處傳來一道司念和姜寒漁兩人都很熟悉的聲音。
“司念,姜寒漁?”
兩人聽見聲音回頭,紛紛看見不遠處站著的已經換好了衣服的班主任時,兩人一下子都忽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司念反應快一點,她將自己的手腕從姜寒漁的掌心裡掙脫出來,規規矩矩地模樣還是怎麼看都是好學生,跟時斐宛打招呼:“ 時老師好。”
時斐宛的目光在這兩人身上逡巡著,像是帶著幾分探究很審視那般,隨後又很快笑出來,“司念這也是要加入我們嗎?”
“她不是。”司念還沒回答,姜寒漁倒是先一步開口了。
時斐宛失笑,看著安靜極了司念,提議說:“司念也可以加入進來嘛,當做是強身健體了。”
“不用了,時老師。”姜寒漁再一次“搶答”了時斐宛的話頭,“司念她不適合。”
這樣的姜寒漁,讓時斐宛看得發笑。對於姜寒漁和司念之間究竟是什麼關系,她也沒想要盯著不放。如今這般模樣,她聳肩,“那好吧,今天你就是隻是帶著司念來這裡看看?那你們繼續逛一逛,司念如果喜歡這裡,可以直接讓姜寒漁帶著你去找老師師兄,人很棒的。我先走了,週末的家庭作業可不要忘了完成。”
時斐宛在臨走前,還沒忘記自己現在的身份,怎麼說眼前的兩人也是自己的學生,監督監督作業的完成情況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正巧,時斐宛剛要離開的時候,程巖不知道從哪邊的訓練場上下來,見到她們三人,抬手打招呼。
時斐宛大步走過去,跟程巖很快並肩離開。
司念還有點沒回過神來,剛才她看見的只穿著背心的時老師,腦子還有點懵然。在司唸的記憶中,她們的班主任行事作風處處都透著一股子的名媛的氣息,平常她雖然沒參與討論,但身邊的女生那些交談還是傳進了她的耳朵裡。時斐宛不過才來到學校小半年的時間,但幾乎都成了全校女生心中的女神人物了,女生都如此,更不要說那些毛頭小子。關於時斐宛的穿著打扮,時斐宛的搭配,就連是時斐宛身上的香水味,都能被女學生們仔仔細細地研究。
可就是平日裡看起來那麼溫和又跟人不自覺有疏離的年輕女教師,原來在週末沒被學生撞見的時候,也能這麼性感狂野?
“我剛才好像看見時老師小臂上的肌肉了……”司念喃喃道。
這話差點讓姜寒漁笑出聲,看著司念這驚訝的樣子,姜寒漁伸手在司念肩頭拍了拍,“走了,你沒看錯,那就是我們的時老師,那也就是時老師的肌肉,不是你的。”
司念:“……那剛才跟時老師一起離開的是誰?”
“哦,程巖,是這裡的老闆。也是時老師的師兄,很厲害的人。”姜寒漁這般形容,想到每次程巖對自己的指點,還有每次的擂臺賽,自己每每敗在程巖手中時,姜寒漁眼裡不由升出一抹欽佩。
誰能看得出來外表那麼溫和,怎麼看都是老好人的程巖,會有那麼厲害的身手?
學武不是讓你去欺負比你弱小的人,也不是為了在別人面前炫耀。這話,也是程巖告訴她的,到現在,還猶言在耳。
帶著司念來到自己最近週末來訓練的地方後,姜寒漁沒多久又帶著司念離開了。在出來後,司念忽然主動抓住了姜寒漁的手,引得姜寒漁還偏頭看了看她,“怎麼了?”
司念眉頭輕鎖,“姜寒漁,你在裡面訓練的時候,不要受傷。”
這話輕輕地落進了姜寒漁的心裡,這一次她沒有再對著司念貧嘴了,而是默默地將她抱了抱,給出承諾:“好,我盡量。”她如今再也不是孤單的一個人,現在身邊還有司念陪著呢,有人關心,她自然要不負關心。
就在司念和姜寒漁走出電梯時,在下面的大廳裡,司念沒注意到前面跑來一穿著黑色長裙的女子,正好被撞了個正著。
“抱歉……”後者帶著口罩,讓人看不清楚她原本的模樣,只不過露在外面的那雙眼睛,很亮,也很涼,面板是有點不健康的蒼白一樣,整個人看起來像是秋日的落葉,瘦削又單薄。她說話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聽上去像是感冒了很久還沒痊癒。
“沒事……”司念揉了揉自己的肩頭,她跟對方撞著自己的人都屬於身上沒幾兩肉的人,剛才的碰撞,像是兩架骨頭撞擊在一塊兒,還真有點疼。
“你怎麼走路的?沒看見前面有人嗎?”姜寒漁卻有些惱怒,她將司念攬在懷中,一雙眼中帶著幾分厲色。
司念伸手扯了扯她的衣服,低聲道:“算了,她也不是故意的,估計有什麼事情著急,才沒有看見吧。”
姜寒漁冷哼一聲,聽了司唸的話,這才打算不追究。
可是,那個撞了司唸的穿著黑色長裙的女孩子忽然也輕笑了一聲,那聲音裡,帶著濃濃餓諷刺和不客氣,這些不是對著司念,只是針對姜寒漁。那雙露出在外面的始終沒什麼情緒的眼睛裡在這瞬間布滿冷漠,“我不是道歉了嗎?我要是看見了她,我剛才還能撞上?怎麼走路的,用腿啊!難道你看見我坐在輪椅上了嗎?”
這模樣,針鋒相對極了。
本來已經打算不追究這件事情的姜寒漁,心頭的火氣幾乎是分分鐘被這人激起來。“你什麼意思!你撞了人還有理由了?”
“愚蠢!這點意思都聽不明白!”黑裙女子像是不想跟姜寒漁有多餘的爭辯,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