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寒漁這時候像是早就忘記了上一節課跟語文老師的不愉快,正在跟趙喬幾人聊天。看見司念走過來,姜寒漁挑眉,有點意外。
司念也不想跟姜寒漁打招呼,她過來只是為了提前告知姜寒漁她被請家長了。
這訊息對姜寒漁而言似乎不是什麼大新聞,“哦,知道了。”她甚至說這話時候都沒看著司念,像是極為不放在心上那般。
司念見狀,也不多說什麼,轉身就離開。
倒是在她轉過身時,聽見趙喬有些擔憂的聲音,“啊喂,寒漁,你打算怎麼辦?上一次我記得你被叫家長之後……”
“沒什麼大不了的。”姜寒漁打斷她後面的那句話。
之前被請家長,她回家後那是真被好好鬆了鬆骨頭,全身被打的青紫,看起來怪嚇人的,反正當初是將趙喬幾人嚇得不輕。但這些,司念並不知道。趙喬的話被姜寒漁打斷,她無從知道姜寒漁的秘密。
不過當天晚上司念就知道趙喬欲言又止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了,今天來學校的不是薑母而是姜父,所以,放課後,是這麼多天以來,姜寒漁第一次跟她一起坐車回家。這一回,車上可不就僅僅是隻有她們和胖胖的司機,還有一直沉著臉的姜父。
回到家,用過晚餐,司念回房寫作業,而姜寒漁則是被留下。不多時,司念在樓上就聽見下面傳來的暴怒聲,是姜父在罵姜寒漁,大約的意思司念聽明白,責罵她一天到晚不知道好好上學,在學校學壞請家長丟人雲雲。意外的是司念沒有聽見姜寒漁的聲音,在司唸的印象裡,姜寒漁可不算是能這麼“溫順”接受訓斥的人。
下面的教訓不知道持續到多久,反正司念是不知道姜寒漁什麼時候上樓,她那時候已經熬不住偏頭睡了去。直到第二天早上起來,司念在樓梯口遇見姜寒漁時,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
姜寒漁走在她前面,還穿著家裡的睡衣,黑色的背心裙,露出她細長的胳膊,還有後背的蝴蝶骨。她暴露在外面的面板上,有深得像是要流血一樣的痕跡縱橫交錯,就連是小腿上都沒能逃過,密密麻麻的,看起來觸目驚心。
萬萬沒想到自己會看見這樣一幕的司念感到視覺受到沖擊,她不由掩嘴“嘶”了聲,那樣子,看著才叫疼。
走在她前面的姜寒漁聽見響動回頭,望見跟自己只有三五步距離的面帶震驚的司念,她面無表情又轉身,伸手扶著一旁的木扶手,走路看起來也是一瘸一拐。
這看著可不像是沒事人,司念腦子裡回想起昨晚沒聽見姜寒漁的一丁點聲音,突然意識到,那時候不一定是姜寒漁不想爭辯,而是她被打的沒點力氣能爭論。這個想法,讓司念心裡産生一抹悲憫。
她第一次主動走到姜寒漁跟前,好生講話:“你需不需要幫助?”說話間,她已然伸手。
白皙的掌心,伸到姜寒漁眼前。
姜寒漁看了兩眼,無視了她的好意,一聲不吭接著朝下走去。
司念跟在她身後,看著她踉蹌的腳步,她沒想到姜寒漁有一天也會受這麼重的傷。她不是家裡的小霸王嗎?怎麼會被看起來一向聽和藹的姜父打成這樣?司念心裡有點不是滋味,昨天她也是根據老師的要求做事,可現在看見姜寒漁受這麼重的傷,她還是感到自責。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餐桌前,早餐已經準備在桌前,但除了她們倆人沒別人。
司念坐下之前,還幫著姜寒漁拉開餐椅,將桌上的牛奶放進微波爐裡叮了小一會兒,這才拿出來,遞給姜寒漁。
姜寒漁像是早就料到今早沒人,她從始至終沒一點聲音,安靜地吃飯。
好幾次司念對上她的眼睛有點欲言又止,都被她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