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蒲正陽合上了卷宗,然後對宋鵬說道:“宋鋪頭,能麻煩你帶我去看看燕立君的屍首嗎?”
“行,蒲大人請跟我來。”宋鵬起身為蒲正陽帶路。
也不怪他對比他年輕許多的蒲正陽這麼尊敬。
不說修為,光談官級。
他現在是郢州城的捕頭,又立了諸多功勞,但也只是官居正七品。
而蒲正陽是荷花錦衣捕,最低也是正五品,比他高了四個級別。
所以,他對蒲正陽尊敬也是應該的。
宋鵬帶著蒲正陽從捕快房後門出來,超了個捷徑。
兩個穿過幾個巷道後,就到了驗屍房。
宋鵬敲了敲門,沒一會兒,一個年輕的仵作就快步過來為他們開了門,然後恭敬的將宋鵬和蒲正陽兩人迎了進去。
冰室設立在一個角落,是個密封的房間,裡面盛放著諸多體積頗大的冰塊。
這些冰塊都是專門的從北地玄州運回來的。
冰塊倒是不貴,主要是運輸麻煩。
但山河鏢局有專門設立北冰南運的這種業務,一塊一立方的冰塊也就十文錢。
郢州州府劃給郢州各城驗屍房的錢財不少,就是專門用來購買冰塊的。
而且一到冬天,也就不需要再花錢購買冰塊置於冰室內了。
當宋鵬拉開冰室大門時,一股寒氣直接湧了出來。
如今才剛剛入春沒多久,氣溫不算高。
年輕的仵作直接被冷的往後縮了兩步。
而宋鵬和蒲正陽都是修為不弱之人,這點冷氣只需轉一轉體內內息就能輕鬆驅散。
宋鵬率先走了進去,蒲正陽跟在了後面。
年輕仵作雖然也有習武,但連後天之境都沒有達到,所以不敢進去長時間待著,索性就守在了冰室門口等兩位大人的吩咐。
“就是這具?”蒲正陽看宋鵬停在了一具屍首旁,於是就出身問道。
宋鵬向蒲正陽點了點頭。
蒲正陽得到宋鵬的確定後,上前將矇住燕立君的白布掀開了。
入眼是個面板枯白的中年人,頭髮有些凌亂,還沾染了些塵土,衣袍更是有些破損和劃痕。
想來這人死前與人激戰了一番的。
但奇怪的卻是,這中年人全身上下雖然有些狼狽,但看不到一處傷痕,連面板都沒有一丁點的破損。
“他內臟全都破碎了?”蒲正陽皺著眉頭向旁邊的宋鵬詢問道。
“何止是五臟,連腸子也碎的稀巴爛。”宋鵬面露唏噓。
“仵作說的?他怎麼驗出來的?”蒲正陽看燕立君身上並沒有開口子,那仵作又是怎麼知道的?
宋鵬點頭,說:“我們這兒的幾個老仵作在燕立君身上摸出來的。”
“摸出來的?”蒲正陽眉頭皺的更緊了,神情也有些不滿了。
要知道就算是在京城,仵作驗屍,除了摸屍以外,必須要做的就是開膛破肚眼見為實。
怎麼能只摸一下就敷衍了事了呢?
“還是把他們喊過來開膛驗屍吧。”蒲正陽對宋鵬說道。
“行。”宋鵬也沒有拒絕,當時是因為燕宗峰和餘宗語在場,為了照顧一下他們的情緒,所以沒有選擇開膛,而是找來了所有老仵作摸屍。
宋鵬走到門外,對候在門外的年輕仵作吩咐了一聲,讓他找來一兩個老仵作來開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