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燭的眸子又動了動。
那簾見到有效,連忙道:“他們現在就在外面等著,你何嘗不試試看?若是他們真的對你的身份接受不了,那我們就直接回去不諱林,自此之後不再和他們有聯系,吶,好不好?”
按照明燭薄情的性子,若是他們中有任何一個人對於他露出疏離和戒備,他都會像對待明浮華和歸寧一樣,完全將他們歸為陌生人一列,此生也絕對不會再有任何交集了。
但是他就是怕,怕當初放在心尖上的那麼多人,在一夕之間全部離他而去,縱使嘴裡說著不在意,但是真正到了這個時候,還是難免會心痛。
明燭呆呆愣愣想了許久,才彷彿下定了決心,道:“好。”
那簾終於鬆了一口氣。
在掠月樓裡看到明燭的臉色時,他就有些擔心,明燭的執拗和消極他是有目共睹的,唯恐他一時想不開再想要去自殺。
那簾將他扶起來,帶到了掠月樓偏院的後門前,道:“他們就在前面,去吧。”
明燭本能地往前走了一步,手放在門扉上時,又觸電般地縮了回來,眸子裡全是惶恐。
那簾道:“去啊。”
明燭還是不敢。
就這麼來來回回試探了數遍後,明燭終於敵不過內心的惶恐,轉身便想要離開時,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拉開了。
一道白光照耀進來,一人逆光而立,輕聲道:“師兄。”
明燭身體猛地僵住,緩慢回過頭來,愣愣地看著只有一個門檻之隔的人。
商焉逢朝他彎彎眸子,再次喚了聲:“師兄。”
明燭愕然看著他,而後抖著手將臉上的面具緩慢拿下來。
“我……”
他嘴唇抖了抖,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而在一旁的道路上,沈娣安和陸青空急急忙忙跑來,離的老遠還在朝他拼命揮著手,嚷著道:“師兄!大師兄我來啦!”
兩人急忙往這裡跑著,沈娣安似乎有些氣憤陸青空擋了他的路,暗搓搓地伸出腳掃到了陸青空的腿上。
陸青空被絆了一跤,險些摔了個狗啃泥,他“哎呦哎呦”著從地上爬起來,怒目而視:“沈娣安!”
沈娣安像個孩子一樣朝他扮鬼臉,大笑著朝著明燭跑來,接著一把撲到了明燭身上,死死摟著他的脖子,道:“大師兄大師兄!我最先抱到你了!”
明燭愣愣地讓他抱著,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很快,陸青空就踉踉蹌蹌跑了過來,直接朝著沈娣安身上踹了一腳,把沈娣安踹到一邊去,自己委委屈屈地靠在了明燭懷裡,小聲道:“大師兄,你要心疼死我了。”
在明燭離開了掠月樓之後,越看越覺得不對勁的商焉逢將眾人聚了過來,將自己的猜想說了,當時陸青空和沈娣安就直接驚掉了下巴,久久沒有回過神。
商焉逢說完自己的猜想後,朝著一直沉默不語的周負雪,淡淡道:“負雪,是這樣嗎?”
周負雪沒有否認,只好點了點頭。
商焉逢深吸一口氣,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周負雪沒說話,看樣子就應該知道很久了。
商焉逢陸青空和沈娣安不約而同露出了一抹柔和的笑容,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然後二話不說,聯起手來把周負雪狠揍了一頓。
知道了明燭就是不諱後,一聯想起來不諱的身份,眾人都覺得心疼到不行,當下便跑來了掠月樓找他,只是沒想到這一等便是幾個時辰。
陸青空又哭又笑地抱著他,一直嚷著自己心疼,將明燭身上華美的衣服都哭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