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負雪也學著他坐了上去,並肩朝著對岸盛開的海棠看去,如火如荼。
明燭歪頭,扔給周負雪一個玉令,道:“這上面有我的神識,下次用這個直接找我。”
周負雪接過看了看,發現那玉令上面被人用刀刻了一個小小的燭字,一旁還有一條隨手畫上去的彎曲痕跡,宛如蛇痕。
周負雪“嗯”了一聲,將玉令收起來,這才來得及打量明燭。
即使用靈力做了偽裝,明燭的臉龐依然蒼白的可怕,漆黑的眸子彎著遠處波瀾的河水,不知看到了什麼,突然偏頭笑道:“那樹上有兩只鳥在打架……”
他話剛落,便瞧見了周負雪緊盯著他的視線,倏地愣住了。
周負雪定定看著他,神使鬼差地伸出手按住了明燭的側臉,然後覆唇輕輕吻了上去。
明燭的唇邊彌漫著一股藥香,觸上去有些清冽,如同他這個人一般,看著溫和,實則寡淡涼薄。
五十多年前,歸寧真人曾經評價那個時候意氣風發,待人處事都春風化雨的明燭無情。
“明燭這個人雖然看著對誰都好,但是實際上卻是個比你我還要淡薄無情的人。”
之前,他待誰都好,哪怕只是路上見了一面的南清河也溫暖如風,但是一旦此人沒了值得他真情相待的價值,他便會轉瞬忘記,無情的令人側目。
明燭瞳孔皺縮,幾乎本能地露出金色的妖瞳,但是隻是瞬間便縮了回去,他微微垂下長長的羽睫,並未躲避。
周負雪一觸即分。
明燭這才微微偏著頭,唇上還帶著些水光,他輕聲道:“周負雪,你放肆。”
語調輕柔,沒有絲毫慍色。
周負雪道:“是。”
他重新退了回去,和明燭並肩坐著,彷彿方才那個吻從未出現過。
兩人無言,只有耳畔行人的來來往往聲。
許久之後,明燭才道:“五十年時間,都沒能讓你考慮清楚嗎?”
周負雪知道他在說什麼,道:“我考慮清楚了。”
明燭道:“那你……”
周負雪截口道:“師兄厭惡我嗎?”
明燭一愣,愕然道:“怎麼可能?”
周負雪偏頭,勾唇笑了笑,道:“那便是喜歡了。”
明燭:“……”
明燭心道我對所有人都不厭惡,難道就是喜歡所有人嗎,這什麼歪理?
周負雪伸手將他額前長發別到了而後,指腹輕輕在他臉側摩挲著,曖昧極了:“那師兄方才為什麼不推開我?”
明燭一偏頭,躲開周負雪的觸碰,蹙眉道:“我只是嚇到了,沒有來得及阻止。”
周負雪“哦”了一聲,接著再次欺身而來,這一次他連手都沒有伸出去,直接垂眸吻在明燭唇邊,這一次時間更久,而且還十分曖昧地在他微闔的唇縫擦過,輕輕含住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