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空被周負雪拉著走,還在掙紮著忿忿不平地朝後罵著:“行行行,你們等著!你們最好不要去日照,否則本大爺讓你們一口水都喝不到?!不要臉的東西……日了!你不是說客滿了嗎,為什麼那個人能住?你他孃的給老子解釋清楚!”
陸青空險些將人家客棧給掀了,周負雪費了好大力氣才把他拖走。
“他們就是狗眼看人低!”陸青空氣得急促喘息著,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完全不顧周圍人嘲諷的指指點點,怒道,“我們這都找了多少家客棧了,不是說客滿就是說打烊,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嗎?”
饒是被那麼多家拒絕,周負雪也是面不改色,他道:“南清河鐵了心讓我們在這說玉城中待不下去,無論問多少家都是同一個結果,算了吧,我們在外面湊合一宿吧。”
陸青空哪裡受得了這樣的氣,他怒氣沖沖地拉著周負雪往不遠處一家十分奢華的客棧裡走去,怒沖沖地想,那麼大一個店,應該不至於那麼不要臉直接趕客吧?
不過這一回客棧趕並沒有趕人,反而接人待客十分客氣。
陸青空頓時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終於能歇一歇不再罵人,但是當兩人拿著符驗落印時,笑容滿面的小廝道:“兩位客人,小店投宿一晚的話,需要一千晶玉,恕不賒賬。”
陸青空:“……”
他難以置信:“一千?你搶劫呢?不要把別人當傻子,平常客棧一個晶玉就能住好幾晚,怎麼到了這裡就一千了?獅子大張口也不是這麼開的吧?”
小廝面不改色,道:“別人的話,一晶可以,但是上頭規定日照山之人就是這麼多,若是付不起,還請另投他家吧,恕不招待了。”
大堂中來往的人看著他們這裡,全都竊竊私語的偷笑。
陸青空氣得渾身發抖,拳頭捏得咯吱作響,似乎實在是忍不住了。
周負雪將兩人符驗收回,淡淡道:“九師兄,走吧。”
那小廝似乎料定了他們付不起,恭恭敬敬地笑道:“恭送二位貴客。”
陸青空咬牙切齒,但是他們一路尋了十幾家客棧,他實在是罵累了,嗓子一陣痠痛,險些連話都說不上來了。
周負雪扯住陸青空的袖子,唯恐他暴起傷人,正要轉身離開時,身邊突然一道白影閃過,一個溫柔如風的聲音響起。
“你們要住幾晚?”
周負雪一偏頭,正對上明燭那雙隱去了獸瞳的琥珀色眸子。
陸青空也看到了他,嚇了一跳,連忙躲在周負雪身後。
周負雪神色一冷,微微後退幾步護住陸青空,滿是冷漠地看著他。
明燭頂著不諱那張臉出現在此,白衣白發極其紮眼,懷中還抱了個雪白色小狐貍,他似乎被周負雪這一退傷到了,微微垂下白色的羽睫,又輕輕問了一遍:“你們住幾晚?”
周負雪抿唇,不知道這個妖修到底是什麼意思,反而是陸青空不知道怎麼腦子一抽,從周負雪背後探出一個頭來,悶悶道:“我們留十天。”
明燭輕輕點點頭。
一旁的小廝沒見過明燭,心中正在飛快盤算,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就看到那白衣人朝著他微微歪頭,道:“開兩間上等房,住十晚。”
小廝有些猶豫:“這……”
明燭眸子定定看著他,恍惚間金色的獸瞳幽幽露出,如同嗜血的兇獸,聲音卻又輕又柔:“我說十晚。”
他說著,從懷裡拿出一個儲物戒放在桌子上,道:“需要多少從這裡拿。”
小廝完全不敢去接,原本只是想讓兩人知難而退,沒想到半路殺出這麼個陌生人來,他遲疑半天,只好硬著頭皮道:“貴客,這兩位是日照之人,南樓主有令,不準說玉城所有客棧接待,否則苦得還是我們。”
陸青空頓時忿忿不平,朝周負雪小聲道:“果然如此!”
周負雪卻沒有精力去管這些事,他滿是忌憚地看著長身玉立的明燭,心中全被疑惑和駭然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