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負雪像是個沒事人一樣,點點頭:“確實如此。”
明燭:“……”我去你的確實如此。
明燭氣咻咻地上了床,故意將四肢伸開,佔了整個床,滿目挑釁地看著他。
周負雪將被子扯著蓋在他身上,完全沒介意他的舉動,反而直接盤腿坐在腳榻旁,大有在此湊合一晚的架勢。
明燭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回想起周負雪昨晚那番話,頓時決定讓他哪裡涼快哪待著去。
不知是不是真的如周負雪所說,有他在明燭就能入睡,明燭在床上渾渾噩噩躺了一會,竟然意外地睡了過去。
直到他呼吸平穩,周負雪才緩慢張開眼睛,看著他沒了意識之後又本能地將身體蜷縮成一團,纏著被子窩在角落裡,怎麼看怎麼委屈。
知道他現在睡熟比之前還要困難,周負雪也不敢隨便亂動驚擾他,便再次闔上眼入定冥想。
遠在天邊的首安城,三日之期一到,那簾就帶著那數千的妖修朝著城內走去。
首安城中的人已經走得七七八八,有些仗著修為的大能根本看不起那傳的神乎其神的妖修,故意留在城中打算瞧瞧那傳說中的那簾到底是何方神聖。
那簾進入了首安城就感受到了一些人零零散散地分佈在城中,他揉了揉眉心,低聲道:“為什麼人類總是拎不清自己有幾斤幾兩,就那麼喜歡找死嗎?”
跟在他身後的妖修化為人形,單膝點地:“大人,要處理掉嗎?”
那簾道:“不諱在嗎?”
“不諱大人還未回來。”
那簾一聽,頓時放心了,他一擺手,道:“那全都殺了吧。”
妖修領命前去,很快,在城中人類修士的氣息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簾若無其事地尋了一處風景極好的地方,隨手一揮將此地的屋舍擊成灰燼,廢墟上一座精緻的院子拔地而起,濃鬱的靈力從中流出,赫然是一個凝縮的小世界。
那簾點了幾個人在門口守著,自顧自地進去院子中,從袖子裡掏出來一塊精緻的玉令,輕輕捏了捏。
院子中步步成景,青石板鋪了滿地,兩處小池塘中栽滿了紅蓮,兩棵美人樹遮天蔽日,紅花落了滿地。
那簾疑惑地按著那玉令,邊走邊琢磨到底該怎麼用,直到進了房間中,他才誤打誤撞地抹到了一抹紋路,指腹暗下,一道流光瞬間飄出。
不諱的一縷神識化為實體,大概是在睡覺,他懶洋洋打了個哈欠,道:“出什麼事了?”
那簾將玉令放在桌上,漫不經心地將桌上燈燭點亮,淡淡道:“沒什麼,就是試試看這個傳說中的玉令是不是真的有用,現在看來,還真的挺方便的——你去哪裡了?什麼時候回來?”
不諱似乎翻了個身,語調懶洋洋的:“我打算去趟鬼芳。”
那簾斜靠在軟榻上,語調上揚的“哦”了一聲,此時一隻白色的小狐貍從窗外跳過來,一下躍到了那簾懷裡,它眨著水濛濛的獸瞳看著不諱虛幻的影子,好奇地伸著爪子去抓,但卻什麼都沒碰到。
它忙著看著近在咫尺卻碰不到的明燭,濕漉漉的眸子裡緩慢湧出來大顆淚水。
那簾連忙將他抱在懷裡,安撫道:“好了好了,不哭不哭啊,看我,啊……別哭啊。”
那簾根本不會哄人,越安慰那小狐貍哭得越兇,他只好抬起頭,無奈地看著不諱,道:“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啊,他一見不到你就哭得讓人招架不住——哎哎,好呢,我在呢我在,別哭,看我的手,很軟的,你咬著玩好不好?”
不諱看著小狐貍一口咬在那簾手指上,輕輕笑出了聲。
“鬼芳地脈已枯竭,聽說已經變成一片陷落之地,我只是去看一眼,很快就回來。”不諱道,“對了,你若是想要找當年圍攻鬼芳的人,可以叫人去趟說玉城去找掠月樓南清河合作,他或許會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