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妖修掉入法陣的那一瞬,被困住的行鳶掙脫最後的束縛,猛地飛躍入了天幕。
在臺階上的明浮華險些被甩下去,連忙扶住欄杆站穩,等到飛行平穩後,才快走幾步推開了明燭的門。
整個房間一片血腥氣,半個窗欞毀於一旦,易負居側躺在牆邊,許是受了重傷,已然昏睡了過去。
而在破碎的窗欞旁,紅蓮劍落在一堆血泊中。
在明浮華進來的瞬間,明燭被砍掉的血淋淋的左手飛快被一簇紅蓮火焚燒殆盡。
明浮華隨意看了一眼,沒發現明燭的身影,她心中奇怪,但是看到昏睡中的易負居頓時沖上前,將易負居扶了起來。
片刻後,行鳶穩穩落在遠離蔽日崖的荒原上,幾個人聚集在易負居房間中,臉上全是愁色。
沈娣安臉色難看,將探查的靈力從易負居破碎的經脈中收回,道:“二師兄全身經脈受到重創,修為也毀於一旦,怕是……”
明浮華沒管其他的,連忙道:“傷能治好嗎?”
沈娣安道:“這個是自然,只是需要花些時間,對性命無礙。”
明浮華這才鬆了一口氣,輕輕抓著易負居的手放在臉側蹭了蹭,冰冷的眸子中浮現一抹柔色——這是隻有在面對易負居時才會浮現的神色。
此時,周負雪和陸青空推門而入,臉色難看極了。
周負雪看了一眼易負居,道:“二師兄什麼時候能醒?我們已經將整個行鳶找了一遍都沒有找到大師兄的影子。”
沈娣安指了指桌子上的紅蓮劍,道:“大師兄的劍還在這裡,走不遠的,應該是二師兄為了護他讓他自己先走,指不定就在角落裡躲著,你們再去找找吧。”
陸青空皺著眉道:“我們已經找了三遍了,找不到。”
遊女小聲道:“七師兄已經出事了,希望大師兄不要也有事啊。”
周負雪最是聽不得這種話的,立刻抬頭冷冷掃了她一眼,又轉身出去了。
片刻後,歸寧從蔽日崖回來,身上帶著些血跡,他一落在行鳶上,便道:“明燭呢?”
周負雪和陸青空在這個世間將行鳶翻了好幾遍,都沒有找到明燭的身影,紛紛搖頭。
歸寧皺起眉頭,張開手在掌心用靈力凝出一條紅繩——這是施在明燭身上的同心結,不光能束縛,也能按照靈力找到人在何方。
只是那同心結剛剛顯出,繩子彷彿被什麼牽引著在原地轉了轉,似乎找不到人,接著猛地在空中炸開,如同飄絮般飄飄然消散在空中。
歸寧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同心結斷,那便說明被施同心結的人,要麼解開同心結,要麼便已身死。
歸寧靈力滔天,根本沒有人能將他佈下的同心結解開,那麼,便是另外一種可能了。
他死死握住掌心,臉上全是冰冷的戾氣:“明燭到底去哪裡了?易負居呢?我讓他好好護著明燭,他護到哪裡去了?”
這是眾人頭一回看到歸寧這麼生氣。
歸寧將眾人拋在後面,推門到了易負居房間,便看到床榻上昏睡不醒的人,一時間竟然愣住了。
陸青空和沈娣安從後面追來,小聲解釋道:“二師兄受了重傷,現在還昏迷不醒,許是也不知道大師兄去處的,不過大師兄的紅蓮劍還在,應該是走不遠的。”
歸寧垂眸看了看一旁桌上的紅蓮劍,死死咬著牙,厲聲道:“去給我找!”
眾人嚇了一跳,正要出去,突然看到歸寧袖子中猛地飄出來一個晶瑩的精緻玉令,那上面雕刻著繁瑣的日照山紋,最底下還落了個銀色的流蘇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