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寧真人居高臨下看著他,冰冷的鳳眸無情無感,他道:“你看。”
明燭愕然。
“你看,你又是這樣。”歸寧真人輕聲道,“你想要守護什麼,自己卻從來沒有這個能力做到,只會這般卑微地去求別人。”
明燭頓時面無血色。
“我能幫你一次,兩次,難道還能幫你一生嗎?”
明燭頹然癱坐在了地上。
等到沈娣安帶著藥箱急急忙忙跑來大殿時,還沒進門,就看到明燭一身是血的從裡面走出,就連那臉上也是斑斑點點的血跡,分外狼狽。
其他幾個師弟也得到了訊息,此時一同過來,看到明燭這副模樣,頓時怔在了原地。
明燭雖然玩世不恭,但是對他幾個師弟從來都是上了心的,無論遇到了什麼事情,只要任何一個師弟出現他必然會飛快換上一張笑臉,有時候遇到了必須要自己出手的事情也會將人支走才肯動手——所以這麼多年了,也只有周負雪在掠月樓時見到過明燭失控的樣子。
但是此時,明燭似乎已經懶得偽裝,他腳步沉重地一步步朝著他們走去,臉上面無表情,滿是冷意。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了。
明燭緩慢走到沈紅川面前,狹長的眸子死死盯著他。
沈紅川見他臉色不太對,也不敢多說話,只是小心翼翼地笑了笑,柔聲道:“師兄。”
明燭茫然地看著他,心想:“你看起來這麼乖巧,怎麼會做出來那種離經叛道的事情?蔽日崖之事被世人所不知這麼多年,定然是有理由的,你又為什麼非要不知死活地去查這些事情?”
“他們是死是活,和你又有什麼關系?你到底算是什麼東西,天大地大,就沒有你施展身手的地方嗎,為什麼要卷進這趟渾水來?”
明燭突然急喘了幾口氣,身體微微有些搖晃,接著他猛地揚起了手,朝著沈紅川一巴掌甩了過去。
在他的掌心落在沈紅川臉頰上的前一刻,手腕突然被人死死抓住了。
沈娣安嚇了一跳,藥箱脫手,灑了一地。
商焉逢死死抓著明燭的手,冷冷道:“你要做什麼?”
沈紅川愕然看著明燭,嘴唇動了動,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所有弟子中,平日裡看起來都對明燭不甚尊敬,但是當他沉下臉來時,卻只有商焉逢敢上前阻攔。
“有話就說,直接動手算什麼本事?”商焉逢冷聲道,“也就紅川脾氣好,能任你打罵而不反抗,才容得你這樣有恃無恐,換了個其他人,你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這話說的就有些狠了,沈紅川回過神來,輕聲道:“五師兄,無事。”
明燭幾乎是冷冷地看著沈紅川,冷笑一聲,厲聲道:“沈紅川,整個五洲是容不下你了嗎?你為什麼要自己找死?”
商焉逢怒道:“明燭!”
明燭頹然垂下了頭,散亂的長發遮擋住眼睛,讓人瞧不出來他的神色。
四周一片死寂,最後還是商焉逢深吸一口氣,道:“沈娣安,帶大師兄回去療傷,他累了。”
沈娣安小聲稱是,踮著腳尖走上前,剛想要扶住明燭,卻被他一把甩開手,接著頭也不回地尋了個方向離開了。
商焉逢看著明燭有些狼狽的身影消失在幽徑中,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對沈紅川道:“你到底做了什麼?”
沈紅川也是滿臉茫然:“我……我不知道啊。”
作者有話要說:
明燭:超兇.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