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寧真人道:“你怎麼來了?”
歸何表情古怪,將茶水放在桌子上,面露遲疑,欲言又止。
歸寧真人挑眉,道:“有話就說。”
歸何猶疑了片刻,才小心翼翼道:“師兄啊,我在外面聽到了一些流言……”
“什麼流言?”
歸何在“問出來可能會死”和“不問出來我可能會憋死”中,選擇了後者,決定讓自己死得其所一點。
“我聽說,”歸何小聲道,“因為師兄覬覦阿燭美色,妄圖……行不軌之事,阿燭以死相迫,還劃破了自己的臉方才留得清白之身,事後……阿阿燭不堪受辱……跳、跳河自盡……”
歸寧真人:“……”
歸何小心翼翼道:“師兄……”
歸寧真人深吸一口氣,聲音有些不穩:“你……你從哪裡聽來的這混賬話?”
歸何道:“整個日照山都傳遍了。”
歸寧真人:“……”
而那傳聞中不堪受辱羞憤自盡的大師兄躺在沈娣安床上,渾渾噩噩地被人喂著藥,直到一碗藥見了底,他才清醒了過來。
沈娣安頓時鬆了一口氣,熟練地挖苦道:“師兄啊,你還真是貞潔烈男啊。”
明燭:“?”
他剛醒來,神智有些迷糊,茫然道:“什麼?”
沈娣安忍笑道:“師父已經跑來找你四五次了,每次來都被氣得七竅生煙,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師父這麼生氣,大師兄,你本事挺大啊。”
明燭撐著手臂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揉發脹的眉心,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商焉逢聽說明燭清醒的訊息,急忙趕來,還沒進門,突然聽到裡面傳來一聲放肆的大笑,險些將房頂給掀翻了。
他掀開精緻的布簾,便看到本來該躺在床上的明燭此時正伏在地上大笑,全身都在劇烈地顫抖;而本來扶著他的沈娣安也跪坐在地上,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明燭險些笑到沒力氣,捂著肚子哎呦哎呦的叫。
沈娣安幾次想去扶他,但是自己笑的也全身發軟,手都使不上力氣,用手在地上重重錘了兩下,笑得更喪心病狂了。
商焉逢:“……”
明燭道:“啊啊啊哈哈哈不行,我肚子難受……救命啊,我不能再笑了……噗我哈哈哈!”
沈娣安眼淚嘩啦啦地流下來,邊笑邊罵:“你別笑了,你笑得我更想笑……哈哈哈你都不知道師父每次過來時那個表情,還有瞪著你時渾身的殺氣,我敢保證,如果當時你醒著,他恨不得直接掐死你!”
明燭在地上滾來滾去:“關……關我什麼事?我就是去水裡散個熱……啊不行了,我要笑死了。”
商焉逢一聽大概就知道他們到底在笑什麼了,冷著臉走上前將渾身發軟的明燭扶起來,讓他靠在榻上,冷淡地叮囑道:“別笑了。”
商焉逢最鐘愛的便是明燭這張臉,方才看著他在地上滾來滾去,便掐著他的下巴仔細瞧了瞧臉上的傷口,確定沒什麼事情了才放開了手。
明燭笑得坐不住:“五……五哥,等會師父要是過來了,你一定要記得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