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趟出來原本只是為了在聞風樓得到一些關於明昭的訊息來解十年前的疑惑,沒想到這一系列事情下來,他的疑惑非但沒解,反而更多了。
沈紅川見勸不動他,只好輕嘆一口氣,道:“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明燭道:“越快越好。”
明燭從窗欞上跳下來,燒了一夜的身體還是有些發軟,腳剛落地就直接一頭栽到了周負雪懷裡,他擺擺手,勉強笑道:“沒事,腳突然軟了。”
周負雪一言不發地將他半抱著扶回床上,低聲道:“傷好了再走吧。”
明燭又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半天才重複道:“越快越好。”
沈紅川揉了揉眉心,妥協道:“好,以防萬一,我去訂一隻行鳶吧,若是快,明日便能回日照,也避免被人發現身份。”
明燭搖搖頭:“不必,我用老九買來的那張皮就成,醜是醜了點,不過勉強能湊合——不是我說你,你花那麼多錢買皮就不能買張好看的嗎?那張醜得我都不想照鏡子了。”
陸青空怒道:“不戴就算了,還給我。”
明燭蒼白的臉上浮現一抹笑:“怎麼?送給別人的東西哪有收回去的道理啊——紅川,就隨便買幾個行鳶玉令就好了,不要靠窗就行。”
這下陸青空有些詫異了:“你不怕高了?竟然主動要求坐行鳶?”
他說著,用手貼了帖明燭的額頭,看他是不是還在發著燒:“是不是腦子燒壞了?”
周負雪一把把他的手打下去,冷冷看著他,示意他別動手動腳。
明燭將右手枕在腦後,懶洋洋地半靠在榻上,漫不經心道:“說來也怪,我前幾天被一個老王八蛋從數十丈的高空直接扔下來之後,怕高的毛病似乎好了不少,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以毒攻毒?”
陸青空皮笑肉不笑道:“要是真這樣就好了,把你扔蛇窟裡去,保證你以後再沒有懼怕的東西。對了,誰把你從天上扔下來?護城河那次?”
明燭懶洋洋“哼”了一聲,閉眸小憩,沒再說話。
沈紅川叮囑了幾句之後便出門訂行鳶,陸青空索性也跟著一起出去,打算買些東西帶回日照,只剩下周負雪留下陪著明燭。
明燭半靠在床上沒一會就昏昏欲睡,周負雪唯恐他碰到左手的傷口,小心翼翼地半抱著他想要放在床上,但是手還沒碰到,就被明燭一把抓住了手。
周負雪:“師兄?”
明燭緩慢張開眼睛,臉上沒了平常言笑晏晏的神色,表情因為太過緊繃而泛出些奇異的冷淡,他低聲道:“對不起。”
周負雪一愣:“什麼?”
“昨晚傷到了你,對不起。”明燭身體前傾,眸子低垂看著周負雪手臂上已經包紮好的傷口,輕輕吐出一口氣,而後將額頭抵在周負雪肩膀,啞聲道,“下次絕對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了,師兄保證。”
周負雪低頭看著他柔軟的發和微顫的身軀,回想起昨晚明燭滿臉淚痕咬著自己衣帶哭到渾身顫抖時的場景,心頭像是被一根針輕輕戳了一下,又痛又癢。
因為明燭這個示弱的姿態,周負雪只要輕輕伸出手就能將他抱個滿懷,但是他的手抬抬起起數次,最後還是安分放了回去,他裝作不在意,柔聲道:“無事,皮外傷而已。”
明燭悶聲“嗯”了一聲,大概是太累了,索性靠在周負雪肩上沒再動。
這個姿勢太令人遐想,明燭沒有自覺,周負雪反倒是有些尷尬,他突然想起來什麼,“啊”了一聲,側過身將一直放在床腳的兩把劍拿了過來,順勢躲過明燭的觸碰,含糊不清道:“這、這這是你的劍,昨晚你沒有收回,我就給你拿回來了……”
明燭被轉移了注意力,眸子一瞥,當看到那刀柄上刻著紅蓮印的劍時,瞳子猛地一縮,他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時,右手已經抬起,朝著紅蓮劍重重一擊。
與此同時,和紅蓮劍並在一起的誇玉劍猛然紅光大放,一個小小的人影瞬間出現,直接踩在了那不住顫抖的紅蓮劍上。
明燭“啊”了一聲,揚聲道:“誇玉,把它給我弄廢!”
誇玉劍不知何時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身著短衣的小男孩,那孩子粉雕玉琢,赤著腳露出蓮藕般的腳踝,上面掛著兩只金鈴,隨著他的動作鈴鐺聲響成一片。
他滿臉稚嫩,頭發編成一簇小辮子甩在背後,發尾還墜了顆鈴鐺,此時正齜著小虎牙,憤怒地坐在紅蓮劍上一拳又一拳地塞了過去——他那胖乎乎的手不知有什麼怪力,一拳砸在劍刃上竟然將那劍砸得哐哐作響。
那孩子嘴裡還在憤恨地喋喋不休:“揍死你,揍死你!”
周負雪:“……”
作者有話要說:
周負雪很直男了。【不】
ps:想改一下文名字,現在這個《師兄窮且志堅》和《別人家大師兄也這樣嗎》,哪一個比較好呀,求幫忙選下
麼麼噠qaq
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