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利
朝昧皺著眉擺擺手道:“可是男的地位再怎麼高也比不上女的啊,正是因為我們男的感受到了言情中女男地位的不平等,才將這種自我期待投射到了百合女主的平等相處中。”
“雙女主打破了傳統的女主體男客體地位,實際上是愛男呢!而且不管我看什麼,愛上的都是故事背後男作者的靈魂~”
我:?
男人要是做了聯邦總統地位還會比普通女性低嗎?一個男的都沒有的故事還叫愛男嗎?好抽象的發言,感覺他能跟路瑜劇組的男編劇聊到一起去。
我仍舊試圖扳正朝昧的腦迴路:“那百合文裡也一定有一方地位比另一方低吧,為什麼這種的你就能接受、也覺得是平等,但是雙男主的就不行?而且男作者的靈魂非要透過中間商女主們去實現嗎,直接寫男主們不能體現嗎?”
朝昧聽了有點生氣,覺得我不理解他:“雙女主不管地位差距多大,在性別上她們都是勢均力敵的,這是言情和雙男主做不到的!再說了,雙女主大火之後提供了更多崗位給男性啊,男作者也掙得更多了,這是雙贏!”
可是男性工作人員佔比較大的劇組還拍不出男人的高光、只能塑造完美的女人形象,那不是更可悲嗎?男性的消失都被美化成了保護與愛男,這難道不好笑嗎?
女性角色刻畫得越好,男性角色就越容易被忽視;女性角色越多,男人得到的資源就越少;女性的榜樣越多,男性的存在就會愈發稀薄。如此往複迴圈,男角色就會逐漸如紙般蒼白,甚至變成“攝像頭”一般的存在,就像現實中的男性一樣。
我見朝昧難以溝通便不打算再說,只是想起了圍讀時遇到的編劇和配音演員,雙女主劇爆火之後真的有更多崗位提供給男性嗎?
相較於一般的言情和軍事題材劇組,雙女主劇組的男性工作人員好像確實更多,但增加的男性就業崗位多為化粧師、場務等輔助崗,這類崗位收入較低且不夠穩定,可以隨時被替代。劇組中最重要的技術崗位和管理崗位仍由女性把持;
大男主和雙男主劇組相裡的男性工作人員也並沒有大家想象中的那麼少,且這種題材的管理崗和技術崗的男性也較多,所以雙女主增加男性就業崗位的說辭根本站不住腳。
況且男性工作人員又不是隻能在雙女主劇組裡工作,男作者又不是隻能寫雙女主才能賺錢。
如果雙男主劇、大男主劇也成為潮流,那麼男性整體的崗位數量一定會比現在更多,把影視圈裡男性就業率的增長簡單粗暴地歸功於雙女主的爆火實在是可笑至極。
要是再把性別人數佔比換成性別薪酬比,那雙女主劇組中的男性就更吃不到什麼紅利了。畢竟雙女主的出現讓言情劇中本來常見的一女一男主、一女一男配角的配置在雙女主劇中變成了全員女性,同樣的投資男演員以前能分到一杯羹,百合劇裡可就沒有了。
雙女主的成功不僅沒能助力男性就業,反而擠壓了男演員以及男配音演員、男替身和産業鏈上無數個看不見的男性的生存空間,真正的受益者只有女演員、女導演、女製片和女資本。
女演員成名了,接到更多面向男觀眾的護膚品和化粧品的廣告,從普通男人手裡獲得了大量金錢,她們繼續以這種商業號召力作為踏板,獲得更高商業待遇的入場券;
而男演員看似只是失去了一個角色,實際上失去的是更多的商業機會,這一切都是男作者、男讀者、男觀眾和資本聯手對於男性的圍剿。
那些鐘情於雙女主的男作者、男編劇、男讀者對社會都有著天然的覺察力,可惜他們敏銳卻懦弱,意識到壓迫卻不敢反抗,只會搖尾乞憐,寄希望於貶低自己的性別並神話女性以求獲得女人聯盟的入場券。
可性別天生,女人不會因為他們的卑微而以禮相待,只會大笑:又來了一個幫助女人、託舉女人的聽話蠢貨!
這些男人甚至是自己的劊子手,因為他們認賊作母,向壓迫自己的人投誠,他們和這個社會一起完成了對自身性別的厭惡和對男性形象的謀殺,他們不配覺得委屈!
那些對雙女主感恩戴德、覺得是雙女主拯救了自己悲慘而貧瘠的人生、卻忘記自己也有主體性和主觀能動性的男人在我看來更是蠢、蠢、蠢!
我此時特別慶幸自己是女人,不僅能吃到言情劇的紅利,以後還有機會吃到大女主和雙女主的紅利,而這些都是男人們拱手送到我面前的。
我的身價將會水漲船高,我的商單將會不斷增加,無數男人將會狂熱地崇拜我、給我“輸血”,這一切只因我是一個女人。
幸好我是女人,在聯邦不會遇到男人這樣的性別叛徒。
然而我又不禁回想起舊世界,我的同胞們是否意識到了相同的陰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