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姿看他如此正經,不免“噗嗤”笑出聲:“恩人,你忘啦,我是顧盼姿呀。”
顧盼姿?姜頌白緩緩抬眸,暖陽下女子的笑容如此明媚燦爛,讓他的心跳頓時慢了半拍,他喃喃出聲:“顧...盼姿?”
“是啊,”顧盼姿以為恩人忘記了她,還有些遺憾地開口,“我當日想不開跳河,是你救的我,你還記得嗎?”
如何記不得?姜頌白眼?底迸發出幾許亮光,但很快便剋制住,那?日他不曾剛多看她兩?眼?,亦如今日。
她當日跳河,必定是存了死志,卻?不想短短數日,就好似變了個人,哪裡還能看出當日的狼狽不堪?
姜頌白點點頭:“記得。”
顧盼姿像是很開心,當即又笑道:“恩人,好巧,我難得出府一趟,竟又遇到你了!”
她一口一個“恩人”,到叫姜頌白紅了臉,他垂眸溫聲道:“顧姑娘還是不要叫小生恩人了,剛剛姑娘解小生之困,小生實在也擔不得恩人兩?字。”
他是個標準的君子,如同從書裡走出那?般,如琢如磨,溫潤如玉,行事更是坦蕩,言語進退得宜,顧盼姿應道:“好,那?以後?我便喚你姜哥哥如何?”
顧盼姿話音剛落,果?然見他的臉頰再次羞紅,這?次連脖子都紅了片,她再次壞心思地喊了聲:“姜哥哥?”
這?一聲脆生生的,她可太愛逗端方君子了,不過這?樣的人不禁逗也是真的,她第二聲喚的時候,但見他脖子間的紅暈加深了些,說話都不利索了:“顧...顧姑娘,這?似乎於理不合?”
顧盼姿逗完,還裝作天真懵懂的模樣道:“是嗎?可是你瞧著?比我大?,我換你一聲哥哥也在情理之中吧?”
她彷彿就認定了這?一聲哥哥,到叫姜頌白不知如何是好,轉念一想,若他不應下,豈不是他心思齷齪,不然怎麼就認不得這?一聲哥哥了?
想通這?點,他頷首:“姑娘說的是,如此便應姑娘的吧。”
顧盼姿見他妥協,如果?身後?有尾巴的話,估計能得意地搖起來,不過很快想到什麼,她語氣鄭重道:“姜哥哥,剛剛那?人分?明是針對你的局,你以後?定要小心才是。”
聽她提及剛剛那?人,姜頌白黑眸幽深兩?分?,如此他如何能看不出剛剛是一場局,目的是為了敗壞他的名聲。
他們那?群人,想把他拉下馬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但今日用如此下作手段,實在令人不齒。
姜頌白無?意將顧盼姿牽扯進來,便道:“嗯,我會放在心上的,多虧姑娘機智,否則我恐怕不能輕易脫困。”
顧盼姿也知道他究竟得罪了誰,竟用如此手段害他,當街抹黑一臨考書生的名聲,以後?他還怎麼立足?況且,這?局設的也是不用心,不派實實在在的女子,反而派一男子故弄玄虛,目的也顯而易見,是為了最大?化?地羞辱他。
若不是當街揭穿那?男子真面目,即便之後?知道他是男扮女裝,姜頌白又是該如何氣惱與悔恨,不被氣得噴血才怪。
想來設此局的人定是陰狠之輩,她心也上蒙了層擔憂:“姜哥哥,此等小事無?足掛齒,就怕那?人今日之計不成,日後?恐怕還要再次陷害你,你以後?要當心。”
姜頌白聞言,神色頗為動?容,這?麼多年了,他還是頭次聽到如此關?心的話語,況且她如此聰慧,竟看出這?局背後?之人的用意,他的心頭狠狠跳動?了兩?下。
他點了下頭:“嗯。你不必擔心,我自有主張。”
如此便好,顧盼姿見他心中有數,想到自己還有正事,便福了福身子道:“我還有事要辦,就此拜別哥哥。”
她這?就要走了嗎?姜頌白心中竟生出幾絲不捨來:“如今姑娘可是在王府當差?”
顧盼姿:“是啊,就是這?條街上最氣派的攝政王府。哥哥若是有事找我,只管去王府尋我,我一定會出來見你的。”
姜頌白不忍心拒絕,便應道:“好。”
此時,不遠處的酒樓二樓,臨窗而坐一錦衣華服男子,他漫不經心地搖著?手中扇子,身旁的小廝見顧盼姿的身影離開,忙開口道:“公子你看,她走了。”
男人“啪”地聲收回扇子,“本公子看到了。”
小廝:“公子,沒想到咱們剛來這?上京城,就看了出這?麼好的戲,可真有意思。”
男人:“的確有意思。”
小廝:“夫人總催您找個媳婦,偏您又眼?高?於頂,尋常女子也入不得你的眼?,那?公子你看剛剛那?女子如何?生得好看,有勇有謀,即便夫人見了,想必也不會說些什麼。”
男人握緊扇柄,“啪”地聲敲在了小廝頭上,低聲道:“休要胡說。”
小廝沒在意地摸了摸額頭,癟著?嘴說:“也不知道是誰眼?睛都不眨地在看,翻臉到不承認了。”
男人:“.....”
這?時小廝的目光往下一看,看見剛剛的身影進入了間鋪子,他定了定眼?睛道:“公子,她進了咱家的鋪子!”
男人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果?然見那?道纖纖身影,進了他家的胭脂鋪。
小廝:“公子,我們去看看?”
男人:“有什麼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