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公子獨自前去,當真無虞?”看著他遠去,姚玉白心中不禁泛起些許憂慮,可路亦浮素來獨行獨往,只是為了醒還姑娘留下,他也不便多加阻攔。
“姚大哥、驚春姐姐,你們不必過於憂心,”謝醒還的指節被握的作響,她咬牙切齒:“我與他同往。”雖然說反派不會輕易喪命,但她仍需緊緊盯住他,絕不能讓路亦浮壞了主線。
這兩人還真是……
莫驚春與姚玉白二人啞然失笑,他們對視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
姚玉白和莫驚春二人決定在夜間遊蕩於青石川的街巷之間,設下誘局,或許能引出此間百姓口中的神。
謝醒還朝路亦浮離開的方向努力追去,以反派在江府對戰九尾狐妖的實力,她或許能短暫的擱置成見,同路亦浮共勝。
沿途謝醒還詢問所謂信徒的家人,她滿腹狐疑,青石川的百姓為何這般篤定帶走其親眷的便是神?
“你們是如何確認那就是神呢?”
“若非神明,何以解禍!你這小姑娘不尊重神是要遭罪的!”
“走走走,不信賴神的人不配得到祝福,別靠近我們!”
“成為神的信徒,方得重生!”
謝醒還大約問了七八戶人家,不論大小戶,每至她提出對神的質疑時,眾人神情皆由和順轉為戒備。原來在青石川,神每帶走一名信徒時,便會賜福於其家人——或是治癒其瀕危之親人,亦或是賜予其豐厚之財寶。然也有人一無所獲,他們認為那是信徒的心不誠。
信徒,竟是以其性命為至親鋪路,實在可悲。
“小路公子是想繼續同我玩捉迷藏嗎?”謝醒還的目光掠過小巷盡頭處:“亦或是是我方才所得線索,路公子不夠滿意?”路亦浮所擇之路,是有意為之——他在引導謝醒還去問及信徒之事。
路亦浮自深巷盡頭的高牆躍下,他的眼眸在夜色中亮如繁星。“哦?”他拖長尾音:“原來謝姑娘竟不是個傻子。”
“……”
“路亦浮,我們何不開誠布公說個明白?”謝醒還的語氣平靜,她理智的同路亦浮交流:“你我身上的因果結並非我故意所為,若是可以我也想解開它,如此你也不必一直跟著我,徒增你的煩惱。”
她頓了頓繼續說:“可當務之急,是尋回青石川那些失蹤的百姓。”
一路相伴至今,她發現路亦浮雖口舌犀利,但並非是一個善惡不分之人。謝醒還亦不解為何他最後會淪為反派——至少此刻她不甚瞭解。
路亦浮微微俯身,湊近她的耳畔,輕聲說道:“這才是我認識的謝姑娘——不似平日在那兩人面前故作姿態的蠢貨。”
謝醒還面無表情地推開他,真是裝貨,誰讓他偏要跟來。“神之賜福多靈驗於男信徒,”謝醒還搓了搓他靠近的耳朵,她定要回去用水再清洗一番:“若是女子,家中多是怨言。”
“不錯,謝小姐的觀察還是——”
忽地靠近他們的一戶人家燭燈輝煌,宛如白日。
“恭迎神明,盼期信徒!”
“恭迎神明,盼期信徒!”
“恭迎神明,盼期信徒!”
糟了!謝醒還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飛奔而去,她的耳旁是路亦浮掠過的風聲。
“公子,姑娘莫要驚擾神明啊!”謝醒還正欲將離火符打向那白霧時忽覺小腿一緊,竟被人拽住——是這次所選信徒的母親!
那邊路亦浮的情況亦是不佳,眾人一擁而上紛紛將他困住,路亦浮手中的劍錚錚作響,他拂袖而起,劍氣如虹將眾人震倒於地。
勢急如焚,謝醒還手中僅撕下那被白霧帶走之人的半片衣袖。
“您會害死他的!”看著年事已高的老人,謝醒還沒法踹開她:“您可知……可知您的兒子恐再難歸來?”
“姑娘,莫再言語,此乃我兒之福。”老人緩緩松開了她瘦弱幹枯的手。
謝醒還垂眸對上那雙渾濁卻充滿懇求的眼睛,她一時如墮冰窟——她知曉,他們全都知曉!
“很震驚?”路亦浮不知何時越過人群來到她的身邊:“謝醒還,你可知‘神’是誰賦予祂的名號?”
歡呼聲再度出現,響徹雲霄,城南燈火亮如白晝。謝醒還瞳孔猛縮,怎麼如此?青石川城南城北相望相隔甚遠,祂絕不可能如此迅疾趕到!
除非,青石川有兩個“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