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秀雲憋的不輕,沒把這茬當回事,側眼時看見孩子耳朵後面有片褐色的胎記。
這胎記有點眼熟,不過當時她並沒有多想。
等上完廁所再從過道裡過時就沒見那個孩子了,兩節車廂的交彙處有個穿的灰撲撲包著頭巾的女人抱著孩子垂著頭,站那像是睡著了。
陳秀雲回到周順義跟前時說:“我剛才看到一個小孩耳朵後面有胎記,胎記這東西還挺普遍,長的人不少。”
周順義:“胎記有可能是遺傳,有可能是在母體成長時缺乏微量元素影響色素合成,還有可能是血管發育異常…”
陳秀雲知道他懂的多,每次說點什麼都能給她說出個有科學依據的一二三來:“行了,你…”
列車員此時一聲吼:“還有十分鐘就要到下一站了,有在下一站下車的都拿好行李到門口這邊等著,乘客都看好自己的行李,要下車的也別拿錯了…”
又要到站了,陳秀雲她們這些站票人士又得受到一波沖擊,下人又上人,至少半個小時內沒法子席地睡覺了。
小川也醒了,陳秀雲讓他在桌子底下待著哪也別去。
下車的乘客扛著行李往下走,陳秀雲貼在過道旁的座位邊上等著車廂恢複平靜。
帶著胎記的後耳又進入她的視線,她將目光移到了抱著孩子的女人身上。
穿的挺破,頭用圍巾包著,額上的劉海快把眼睛都遮住了,下半張臉也裹在圍巾裡。
一整張臉只露出四分之一。
看她這身裝扮,說她是三四十歲的人也有人信,但陳秀雲覺得她的體態不像是個中年女人。
她身上除了抱著一個孩子,什麼也沒帶。
察覺到陳秀雲的視線,女人側頭看了一眼她。
抱著孩子的女人正是張玲。
張玲過去在學校見過陳秀雲,反應過來後心裡砰砰跳,面無表情的隨著人流往外擠的更快了。
陳秀雲還沒反應過來,只是覺得微微有點眼熟,等反應過來時張玲已經下車了。
她拽著周順義:“走走走,剛才那女人可能是張玲,那孩子恐怕也不是她的,我記得宋志昆的閨女耳朵後面就有一塊胎記。”
宋志昆的閨女滿月的時候她去了,還抱了那丫頭一會兒。
當時還挺可惜小丫頭耳朵後面長了一小塊胎記,不過又慶幸那塊胎記沒長臉上而是長耳朵後頭了。
幾個月沒見過那小丫頭了,人長大了一點,胎記肯定也跟著長大了一點。
這也是剛才陳秀雲第一時間沒懷疑那小丫頭是宋志昆閨女的原因。
夫妻倆都顧不上行李,扒開人流齊齊往外走,引起一陣不滿。
小川從桌子底下鑽出來看著兩人往車門口走不知道該怎麼辦。
“抱孩子的女人是人販子。”
陳秀雲還沒下車出去就已經看不到張玲的背影了,只能這麼大喊指望火車的工作人員把人攔住。
這一站也不是小站,火車本來就晚點了,除了往下下的,還有在鐵路邊等著往上上的。
人擠擠挨挨的,陳秀雲嚎了一嗓門引起了小部分人的主意。
乘警攔住她:“你剛才喊的什麼?人販子?”
周順義拉了拉陳秀雲,指著前方密密麻麻的其中一點說道:“我好像看到她了,你和乘警交代情況,我去追人。”
向外的人流中,大部分人都不緊不慢的走著,只有一個人扒拉著人群跑的格外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