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秀雲覺得大閨女看向她的目光像看叛徒。
“你不想讓我走?”
姜珍珍別過頭去,“你不走,我回鄉總能去看看你,你跟著他去冀北省,人生地不熟的,啥不得重新開始?”
兩個妹妹都去首都了,陳秀雲再一走,姜珍珍真的覺得周圍沒什麼親人了。
陳秀雲認真說道:“媽從小在滬市長大,這些年在豫省,不管是豫省還是冀北省,都不是媽的故鄉,安定了這麼多年,我也想換個地方待待。珍珍,你和張華畢業後也不知道會被分配到哪去,你們有自己的生活,媽是不是也能有自己的生活?”
姜珍珍沒聽進去,心裡有點怨氣,撂下“過兩天我就放假了,回去我再找你說”就走了。
陳秀雲受她情緒影響,中午沒吃一口飯就去車站買票。
在車站等了一個多小時才發車,回到市裡時天都黑了。
車站燈光下,周順義哈氣搓著手來回在燈下踱著步。
陳秀雲:“這麼冷的天,你專門出來等我?”
周順義身上都涼透了,“我沒等多久,都吃完飯了你還沒回來,我就來這邊轉轉,正好等到車來。”
陳秀雲:“車晚了一個多小時才出發,說是出故障了。”
倆人並肩往家走,周順義分的房子在五樓,樓梯太窄,倆人只能一前一後的上樓。
爬樓時陳秀雲腳底一個打滑,膝蓋磕到了臺階上,不是她抓欄杆抓的緊,指不定滾下樓梯還得連累周順義。
跪下時疼的她倒抽一口冷氣,半天沒站起來。
樓梯口有燈,就是光線不亮,但也足夠倆人看到陳秀雲腳底下的冰。
周順義怕她摔出好歹,忙問她咋樣。
陳秀雲揉著膝蓋,“沒大事,就是膝蓋疼,緩緩就好,誰這麼缺德?在樓梯中間倒水。”
周順義定睛一看,發現了不同尋常之處。
那個臺階不是隻有一小片有冰,而是一整個臺階幾乎九成的面積都被冰覆蓋了。至於那一個臺階下的幾個臺階,也有少量水流下去凝結成的冰。
他小心翼翼把陳秀雲扶回家。
門是從裡頭插上的槓,敲門後小川出來開了門。
他揉著眼睛問:“媽,你咋了?”
陳秀雲:“我沒事,你進屋睡覺去吧。”
小川一步三回頭的進屋,周順義拿著藥油給陳秀雲揉膝蓋。
揉完他小聲問:“肚子不疼吧?”
陳秀雲搖搖頭,“應該沒啥事,就膝蓋疼。”
別管她下沒下定決心要這個孩子,總歸是不想出什麼意外。
周順義把飯端給她,“你先吃,我出去一趟,給周圍的鄰居說說下樓注意點。”
周順義一家一家敲門,進門就問知不知道是誰往樓梯上倒的水,問完後又叮囑大家夥下樓時小心點,尤其是有老人的家庭,下樓扶著樓梯,不然不小心就滾下去了。
有冰的臺階不在頭也不在尾,就在中間,並且倒了一整個臺階,誰不小心灑了水能倒成那樣?
問了一圈也沒打聽到誰倒的水,他都懷疑是不是自己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