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張玲警惕問道:“誰說的我死了?”
她敏銳的察覺到了姜寶琴和她恐怕不是一個方式出來的。
她要是在那天和她一起逃了,會冒著風險回去嗎?她要是沒回去,又是怎麼知道她死了的?
姜寶琴一家比她晚去礦場,雖然她們這些人每天累的跟死狗一樣,但還是有區別的。
姜寶琴一家比別人都慘,誰都能看到她們一家被故意為難針對,幹的活比她們這些人更多,休息的時間更短,分到的飯最少,還得被人欺負為難。
她一家這麼慘,肯定是被人打招呼為難的物件,直到現在也還沒到她們改造好出去的時候,姜寶琴不是逃出來的,那是怎麼出來的?
姜寶琴又不是傻子,好歹是活了兩輩子的人了,怎麼感受不到張玲對她的警惕和“殺意”。
是殺意,她確定張玲此時盯著她的目光含著冷意,就像是吐著信子的毒舌。
倆人當初被分到一個大宿舍裡,姜寶琴知道張玲是怎麼進去的,本來當初那件事就傳遍了公社,她知道張玲是個敢提刀砍人的狠人。
心思電轉間,頭腦前所未有的靈活。
“當時我被砸傷了腿,被送到醫院救治,趁那個時候逃了。礦場失蹤了八個人,都說遇難了,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
聽到她的解釋,張玲臉上多了笑容,“咱們是共同患過難的人,姐姐現在日子過得還行,你不如過來跟我一起?”
張玲的穿衣打扮是肉眼可見的時髦,描眉塗粉擦口紅,挨的近了還能聞到身上特別香,姜寶琴好奇她是做什麼的。
沒等她開口問,張玲先問道:“你跑到這邊現在在做什麼?”
姜寶琴低下頭,一幅混的不好的羞愧樣:“之前在小飯館,老闆剋扣工資我就走了,現在正在找活幹。”
張玲本來就覺得她混的不好,當下笑著說:“以後你跟我一起,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
姜寶琴現在一心做生意賺錢,好奇問她:“是做生意嗎?”
張玲笑著搖頭。
她認為兩人都是從礦場逃出來的,對姜寶琴的防備心沒剛才那麼重了。
“你的底子不錯,就是不會打扮自己。咱們女人收拾的漂亮了,錢也就來了。”
姜寶琴心中一緊,這話聽著不對勁。
要是從前的她,興許會覺得這話有點道理,但現在,她沒想過走邪門歪道。
“玲姐,你現在靠什麼掙錢?”
張玲唇角勾了勾,笑嘻嘻的說道:“當然是賺男人的錢,找個有錢男人,還不是什麼都有了?你放心,你過來跟著我,下次有聚會我帶上你一起,給你介紹個有錢的。”
“灣省和港城的大老闆都來這邊投資了,我給你找個有錢的老闆。”
姜寶琴想跑。
藉著夜色看到張玲紅唇彎起,聽著她的笑聲,卻感受不到她眼中有笑意,她有種毛骨悚然之感。
兩人一個集體宿舍時,姜寶琴沒少對張玲罵宋明翰不是東西,此時她又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我不想找男人了,我惡心他們,玲姐,你的好意我得辜負了。”
張玲握住她的手,“討厭他們才能賺更多他們的錢,你聽姐的,錢才是能傍身的好東西。咱們過的好了,才能報複那些對不起咱們的人。”
見她不說話,張玲嘆氣,“等你想明白了就來這找我,就去之前那個巷子口等我。”
張玲扭著腰走了,到了有燈光的地方,姜寶琴才敢大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