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他自己都投了三千塊,自然得慎重更慎重。
這個大妹子擺擺手,“那誰知道賣布的還啥時候來,我家人那天都去廠裡上工了,我一家都沒買到一塊布,聽說就賣了一個來小時,多的是沒買到的人。”
靳師傅:“那賣的可是的確良,沒人去告?就沒人調查?”
女人小聲:“咋沒人查呢?可人家賣了一個多小時就跑了,有人查又上哪找人去,不少人出了錢買了東西,總不能讓別人把布上交,那多人呢,連我們廠副廠長他老孃都買了。下次要有人來賣,我得買個兩匹。”
靳師傅又和她聊了一會兒,說道:“今個兒夜裡一點,就在西邊的空地上,二百匹兩米的的確良,你和親近的人聯系,悄悄的來,排好隊等著。”
女人都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靳師傅扭頭就走了。
聽到車子的啟動聲,女人才回過神來。
“我哩個乖乖,是賣的確良的!”
二百匹兩米的,她可得挑兩匹眼色好的,她自己家都得要兩匹,也就一百來號人就能買完,她們廠可是有六千多人。
女人心裡一點都不害怕出事,上次有人查,買到布的也一點事都沒出,法不責眾,連副廠長他老孃都買了,她們有啥好怕的?是罰款還是沒收布料,都不能夠啊!
女人記著夜裡一點,回到家就發動全家找和她們關繫好的人一點買布,甚至還統計了一家要幾匹,最後人太多,算都算不過來了。
離開了鐘表廠家屬院片區,又去了織機街那片,這片一條街上四個廠,規模不小,家屬樓連片,瞅準了貨車好逃跑的空地,隨即如法炮製的多找了四個人約在了夜裡四點,在路口的柱子邊排隊。
靳師傅想過了,夜裡就在貨車上賣,不下地支攤,有個風吹草動就能直接開車跑。
招待所裡,姜馨玉剪布剪到手抽筋,等把三百四十一匹全部剪完,已經十一點出頭了。
貨車馬不停蹄的去了鐘表廠家屬院外的西邊空地上,車燈一照,前頭一窩峰的人。
車子停穩眾人就圍了上來。
陳正宇喊道:“自覺排兩隊,別吵吵,量多,足夠大家挑選,排好隊就開賣,排不好再吵吵我們就走了。”
在車上賣貨真的是安全感十足。
大家夥誰都想先挑,這隊排了好一會兒都沒排成形。
陳正宇:“不想買就都走,在這亂七八糟的我們就不賣了,你們都回去。”
見車門始終不開啟,有買家開始維持秩序,讓大家排好隊。
幾分鐘後,見差不多了,後車門開啟,大礦燈照在布料上。
排在前頭的人上手摸,興奮說道:“是的確良。”
“一匹兩米,十五一匹,挑好趕緊給錢,別耽誤後頭的人買。”
大冷的天,鐘表廠的工人站在外頭心裡熱著呢。
收錢,找錢,維持秩序,幾人忙的熱火朝天。
不知不覺的,早就賣的超過二百匹了,後頭的人還排的挺長。
到了三點半,靳師傅敲車沿提醒,“再賣二十分鐘,我們得趕緊走了。”
等車開出去,後頭依然有沒買上的在追車跑。
車廂裡,手電筒亮著,姜馨玉三人在數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