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奕可是登了報被表揚過的大學生,王亮知道這夫妻倆以後前途差不了,也是有心結交,才會對她家的事這麼上心。
“沒有麻煩,還得多謝你。”
等把王亮送走了,王素梅才開始打聽姜翠翠家又發生了啥。
不是又發生了什麼,這倆人會莽撞的跑首都來?
姜翠翠蓬頭垢面,和範勝一樣身上還有股酸味,但現在誰也顧不上這些。
範勝喪氣的把姜翠翠打賈宏的事說了,“我家濤子很有可能被燒沒了,他連個全屍都沒留下。就是他們幹的,他們都穿一條褲子,早知道我們就不去告了。”
夫妻倆在火車上為了躲避查票的熬的眼睛通紅,車上人多,又熱味道又不好聞,心裡都是煎熬,憔悴的不是一點半點。
幾人聽後心裡都在罵那些人畜牲。
姜翠翠捏著手指:“他們說不是本地的沒法受理,我去法院告狀行不行?”
一道聲音突兀的想起,眾人紛紛回過頭去。
“要告什麼?”
穿著藍灰色襯衣黑色褲子看起來人高馬大的羅朝生進了院。
王素梅看這滿院子不是自家的人就是親戚朋友,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你咋這麼快回來了?朵朵和你爸沒跟著一起回?”
“這都是我們那邊的親戚,不會長時間在這,也不會佔用你家的主屋,就是家裡出了事,迫不得已想要上告。”
王素梅語速很快的把現在的情況解釋了一下。
羅朝生點點頭,“我回來有些公務,順便解決一下朵朵的事。”
公務還是次要的,最主要還是回來解決朵朵的事。
“是出什麼事了?”羅朝生喝著涼水詢問道。
姜翠翠覺得羅朝生的形象和縣裡市裡的幹部一樣,身上都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官威”,她不管不顧的把自家的情況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因為情緒激動,說話難免顛三倒四。
姜翠翠的臉因為激動憤怒著急而潮紅,羅朝生安撫道:“別急,慢慢說。”
雖然敘述顛三倒四的,但他大概聽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姜翠翠胸口劇烈起伏,“我當時腦子一熱就把姓賈的給打了,我不知道他爸是誰,他說要讓我們一家都完蛋,我一人做事一人當,可我的濤子不能死的不明不白,我可以去自首,只希望我家濤子能找回來…”
淚流的太多,眼周的面板都幹巴巴,臉部肌肉一動臉上都一陣要裂開般的幹疼,嘴上因缺水而幹裂出血。她幹嚎著流不出淚,心裡的痛遠遠不是口頭的話語能夠表達的。
羅朝生的臉沉下來。
他是基層做起的幹部,揮過坎土曼、背過泥沙袋,他知道勞動人民有多苦,勞動是為了更好的生活,苦中也有甜,但來自於上面的壓迫卻能擊垮一個家庭,壓斷他們的脊樑,後半輩子都活的渾渾噩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