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蔓又道:“你們找我沒用,現在找我婆婆也沒用,把婆婆吵著了,進華會不高興,你們該去找王素梅,不是她們非要告,何春霖不會坐牢。”
禍水東引,誰還不會了?
憑什麼她在這勞心勞力的伺候老太太,王素梅能這麼清閑。
石頭衚衕的具體地址一說,何家人就被她打發了。
天矇矇黑時王寡婦提了兩個蓋著布的籃子和衚衕裡其它婦女同志小孩兒們一起回來了。
今個收獲滿滿,籃子裡不但有蘋果和梨,還有山楂與十來個個頭有點小的紅石榴。
王寡婦走的時候惦記著小偷到底會不會來,兒子兒媳能不能把事都辦妥,等到了郊區的山上,摘起東西來那是什麼都忘了。
“蘋果樹多點,一棵石榴樹上果子不太多,個頭也小,不過可甜,我們這麼多人分了分一個人也分不到多少。”
下山的時候都是手提著籃子,離到坐公交車的地方可有不短的路,下了公交車提回巷子裡路程也不短,王寡婦的手都在抖,但心裡是熱乎的。
姜馨玉讓她去休息,順便把從饅頭熱了,三人就著中午從飯館裡帶回來的醬牛肉吃了一頓。
陳奕把白天的事說了,也說了老太太過來鬧過的事,不過“狗雜種”這話就隱去了。
王寡婦氣道:“那何春霖小時候長的可不賴,個頭一點點的時候就透著機靈,現在看,咋這麼不是個東西。”
姜馨玉說道:“今天我把那存摺扔給老太太了,媽,你生不生氣?”
王寡婦:“生啥氣?你等著,這存摺陳奕爸還得給我送回來,這存摺啊,它就得是我的。”
陳進華給了這一萬塊的存摺,她算他是個厚道人,比那老太太強太多,這事又是他們理虧,王寡婦自信的想,陳進華肯定會把存摺送回來的。
王寡婦說的不錯,當天夜裡陳進華就帶著存摺來了。
天都涼了,王寡婦穿著打著補丁的厚外套把人帶去了衚衕口的大樹下。
“有啥事趕緊說。”她的語氣裡多少透著不耐煩。
陳進華先把存摺遞了過去。
王寡婦沒接:“我要是再拿回去,你媽是不是還得惦記著?下次再讓人來偷?”
這話說的忒不客氣,可卻是事實,陳進華也說不出這事和他媽沒關系的話。
“她住院了,半邊身子都是麻的,躺在病床上還惦記著春霖。”
王寡婦冷笑一聲,“她是自找的,你又是什麼意思?”
“你給我了存摺,然後你娘又找人來偷,現在她住院了,你又把存摺送回來了,你的意思是讓我們不要再追究?”
“陳進華,我就這麼好欺負?你說啥就是啥是吧?”
陳進華也覺得沒臉,可他不是那意思。
半晌後,他嘆氣,“比起我親兒子,你覺得我會偏向別人?”
王寡婦:“這可說不準,那是你媽孃家的親戚,我和陳奕又算個什麼?”
黑暗中,陳進華定定的看著她,半晌後,他道:“存摺拿好,天冷了,回去吧。”
王寡婦接過存摺二話不說抬腿就走。
夜色下,他點了一支煙,煙霧繚繞在他微鎖的眉頭上。
看著她婆婆回去了,姜馨玉從拐角出來,到了陳進華跟前。
“今天下午老太太罵陳奕是野種、狗雜種,您說,老太太一把年紀了,為什麼行事會這麼自我?您不該反省反省是不是因為您這麼多年的縱容?因為她年紀大,所以身為小輩就必須要尊重她嗎,您不管好她,如果她下次再來鬧,我們是不會客氣的。”
姜馨玉說完就走,陳進華的腳步如在原地生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