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話可以說,什麼話不能說,他一個投稿十次最高中一次的人還不明白嗎?他們教師中可有李羅這種小人,他咋就不長記性呢!
吳健瞪了一眼鐘穎,雖然不滿意,但還是把話憋回去了。
他沒事就愛寫些東西,以前還有文章被文學雜志刊登過,不過這兩年寫的東西別人都不太認可,他既覺得那些人不識貨,又在想到底是哪裡有問題。
陳奕那篇文章看似鬆散,實則結構嚴謹,字裡行間又充斥著感情,行文舒展自如,但他莫名不適,覺得沒他的文章有風骨,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人肚裡有些東西。
陳奕大概明白他的未盡之語,不過不以為然。他不覺得他在宣揚苦難,也不覺得他在迎合這個社會。
時代就像奔騰的洪流,他不想卻成為了這個節點的一粒細沙,雖說革、命隊伍只有分工不同,沒有高低貴賤,但底層農民的的辛苦是其它工種拍馬也不及的,他只是寫了社員們的光輝,歌頌了他們對國家的貢獻。
音樂聲不小,李師傅喊開飯沒人應,便推開門進來了。
“都趕緊的,魚湯好了。”
下完大雨後,河道裡都有魚沖上來,大家夥都撿,誰去舉報誰去?
河裡的魚是真不少,大家都去抓,連學校這幾天都頓頓吃魚。
魚湯裡面放著西紅柿,還有一大盤辣椒炒豆角,配著玉米麵餅子,味道就是家常菜的水準。
陳奕每次和她一起在學校吃飯,賬都是記她頭上的,每個月她要交的錢也就多個三四塊而已。
張玲走了,大家沒少在背後罵她。
至於李羅這個小人,大家夥也不咋和他來往了。他每天也不和大家一塊吃飯,成天拉著一張臉。
姜馨玉本來還防著他會報複她,結果半年多過去了,他整日除了陰沉著個臉,倒也沒做別的。
離恢複高考的日子越來越近,近到只有幾個月了,姜馨玉每次回家都會提醒她媽多看看初中的書和她給她寫的筆記,來公社當初中老師,待遇總比在中心小學當老師強不少。
丁長海那邊說縫紉機有信了,陳奕立馬趕過去了。
縫紉機真的不是想買就能買,這東西是有指標的,哪怕你有票,也照樣買不上。
陳秀雲和王寡婦都想要縫紉機,但現在縫紉機就只有一臺,要是把縫紉機給陳秀雲,陳奕覺得他媽心裡不可能沒想法。
倆人商量了一下,把縫紉機弄回家給王寡婦,去上大學走前給陳秀雲買一輛腳踏車。兩家的媽,哪個也不虧待。
如果現在又是腳踏車又是縫紉機的,大家都會懷疑她們的錢是從哪來的,還是不要太招眼的好。
丁長海家有個專門運貨的平板三輪車,幾個人合力把縫紉機小心的抬了上去。
姜馨玉在一旁看著這嶄新的機器,不知道它哪來的這麼大的魅力讓不少婦女同志都想要它。
等平板車進村裡,那是瞬間引起了圍觀。
還在豬圈忙活的王寡婦都被人專門叫回去了。
叫人的大娘語氣羨慕,“你家陳奕給你弄回家一個縫紉機,你快回去看看。”
王寡婦的心瞬間就飛回去了,快步走著還不忘給旁邊的大娘炫耀:“我兒媳婦前幾個月還給我說,一有縫紉機票就和陳奕一起給我買個縫紉機,這丫頭說到做到,縫紉機這麼快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