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吳志高被關押了一段時日放回家的時候,太常寺早有一位姓胡的官員補了他的差事。
這位胡大人長得尖耳猴腮,一副尖酸刻薄相,對於劉永安這個當差頭一天就害得上司丟了烏紗帽的下屬又恨又怕,偏又不敢給他穿小鞋。
不僅如此,還好酒好肉地請這位下屬吃著喝著。
其實吧,劉永安覺得外面酒樓裡大師傅的手藝比他家的廚娘差遠了,但新上司上任,請個三五回總得要去一回才成哪,次次都不去,上司覺得沒面子,關係多尷尬。
既然被上司請客了,那麼偶爾也要回請上司一兩次才行,請上司自然要把同僚稍帶上,不然人家說你亂拍上司馬屁什麼的。
一來二去,大家也算有了些面子上的交情。
男人們在一起,談的當然是女人,諸如哪裡的花酒好喝,哪個男人懼內……
說到懼內,幾個男人都拿眼睛瞟著劉永安。
據傳言,劉永安之前從來沒有跟其他人一起喝過酒,更別說花酒了,也從來沒在外面過夜,並且還沒有通房、小妾之類。這樣的人不是懼內是什麼?
酒過三巡,大家話不禁多了起來,“聽說天香樓新捧了紅牌,要不哥幾個一起去見識見識。”
劉永安:“兄弟刀傷剛好,內人囑咐了,讓我早些回去休息。”
太常寺最大的官就是太常寺卿了,除此之外就是兩個少卿。和劉永安平級的金大人仗著酒勁乜了他一眼,“難不成劉兄家裡的弟妹就管得這般嚴?你只管去,到時候咱兄弟們把你送回去。”再兇悍的婆娘,看到丈夫的同僚去了,也得給幾分面子吧?
劉永安道:“她倒不管我。只是我跟諸位不一樣。諸位都是從小錦衣玉食,而我自小在農家長大,我們那兒的人不興這些。”
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從七品升到四口,暴了打了上司一頓還能把上司拉下馬,這樣的人只怕也就眼前這位了。他的一切隱私大家早打聽得清清楚楚,但並沒有人敢當面說,沒想到他倒自己坦蕩地講了出來。
“你們成親也快半年了呢,美味佳餚天天吃也會膩,不如換個清粥小菜也別有情趣。”金大人意有所指地說道。
花朝節那天,很多人夫人也見到了王菁,覺得這小娘子長得雖然纖細了些,但十分的穠媚豔麗,可惜就是好妒了些,弄得男人連偷個腥都不敢。
不敢偷腥的男人還是男人嗎?
窩囊啊窩囊!
但他的戰鬥力又太強,誰也不敢當面笑話他,只好在心裡偷偷地鄙視。
“不是快半年,是到今天剛好半年差三天。”劉永安喜滋滋地說道,並沒有注意金大人話外之意。
眾人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
停了好一會兒,章大人才道:“劉兄弟真是性情中人。”
另一個道:“劉兄是痴情之人人。”
金大人道:“賢夫人半年之久肚子也不見動靜,劉兄家裡只怕該急了。”
劉永安嘆道:“我們成親半年,有三個月的時間我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全靠內人照顧,我感謝她都來不及,怎麼會想著讓父母怪罪她呢。”
章大人道:“咱們兄弟就是在一起說說閒話,劉兄弟不用當太真。”
劉永安跟他們哪有那麼多好說的,不過是應酬罷了,心裡膩味得很。見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直接招呼了夥計來,“再搬幾罈好酒。”又向眾人道:“小弟還有事情,就先走了,大家喝好。”說著喊夥計結了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