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哥兒畢竟是孩子心性,看著那些小吃喜歡,但吃在口裡卻覺得還沒有自己家的廚娘做得好,也就撂開了手。
“姐姐,我那些同窗們喊我去河裡放燈呢。”寶哥兒想跟同窗一起玩,又覺得是自己把姐姐拉到小吃這邊的,丟下她和別人一起玩,又有些不好意思。
王菁知道這個年紀的小男孩精力最是旺盛,也不想拘著他,笑道:“你只管去,我走累了,正要找地方歇一歇,碰巧你就喊我來這邊了。”
哪想等寶哥兒一走,杜鵑就悄悄向王菁道:“姑娘,奴婢有事稟報。”
小吃攤上其實還是有許多的人,而杜鵑又是一臉慎重的樣子,王菁乾脆把那小吃碗放在一邊,拉開椅子走了出去,找了一個相對空曠而人又不是很多的地方停住了腳步。
“奴婢也不知事情當不當講,就在咱們一起在河上看花燈的時候,在那雙龍戲珠附近我看到了喬探花,他明明是想過來和咱們打招呼的,但是剛好二爺和夫人他們也過來了,喬探花聽到那河裡的花燈是您跟大爺一起做的,當下臉就變了,也沒跟大家打招呼就走開了。”
“也許,喬表哥是有什麼事呢?”王菁安慰杜鵑道。
喬朝陽畢竟是一位知縣,有官職在身,有急事離開了也有可能,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王菁還是沒弄明白杜鵑這麼著急為哪般。
“當時人多,您可能沒看到,但奴婢看得清清楚楚,咱們那雙龍戲珠旁邊是鴛鴦戲水,它們離的很近,就像是一家的。您說喬家大爺會不會是因為那花燈誤會了呢?”
被她這麼一說,王菁也有了印像。
她當時也隱隱地聽到小孩子們在議論什麼彩鴨子,鴛鴦在莊子上的小孩眼裡,可不就變成了彩鴨子嗎?
畢竟自己現在是王家的姑娘了,跟外男一起做什麼“鴛鴦戲水”的花燈擺在河裡供人品看,可不就是讓人嘲笑的嗎?
但是他們當時明明只做了雙龍戲珠,哪來的鴛鴦戲水呢?
“姑娘要是不信,自己再去看看就明白了。”杜鵑說道。關係到姑娘的名節,就算得罪的人是大爺,她也豁出去了。
聽杜鵑這麼一說,紫鳶也道:“那雙龍戲珠的旁邊,確實是有一雙水鴨子在荷花從裡。姑娘當時站的位置有點靠後,前邊一個男子剛好擋住了您的視線。”
王菁還是不相信劉永安會做壞她名節這樣的事,但又覺得兩丫鬟說得煞有其事,就道:“那咱們一起過去看看。”
主僕三人也顧不得再看花燈了,沉默著往前走,很快就到了那雙龍戲珠前。
王菁往河裡一看,果見是有兩隻栩栩如生的鴛鴦交頸臥在一隻金龍的尾巴稍那裡,恁誰來賞花燈,也會將那鴛鴦戲水誤認為是和雙龍戲珠是出自同一個人的手筆的。
王菁的臉一下子變得火辣辣的,心裡的火“蹭”地一下子就上來了。
枉她把劉永安當成自己的親哥哥一樣的看待!沒想到他前腳把她趕出劉家,後腳就開始壞她的名節!
喬家表哥沒跟她打招呼,估計也是因為那鴛鴦而不好意思吧。
也許,他已經把自己歸結為不自重不檢點的那類人裡邊去了吧。
王菁氣得雙眼噴火,偏又看到河裡有人划船靠近了鴛鴦戲水,準備拆燈。
杜鵑道:“奴婢在家是學過划船的,姑娘可要過去看看。”
王菁搖頭。
其實就算隔了這麼遠,她也一眼看出河裡的人正是劉永安。
“不用了,走吧。”知道眼前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王菁覺得很失望,再也不想跟他說話。
遭受了最信任的人的背叛,任誰心情也不會好,連那雙龍戲珠一舉奪魁,劉永安來送彩頭的時候,王菁也沒有見他。
劉永安除了送來五百兩銀票,還送來了一封厚厚的信,託了紫鳶交給她。
王菁不想聽他說話,自然不肯見他,就是那封信也被她當著兩丫鬟的面,當時就給燒掉了。
之後劉永安又過來過兩次,王菁一次也沒見他。
她雖然沒有出門,時間還是很好打發的,打棋譜、繪畫、習字、調香……一樣過得有聲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