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家,知道什麼,等大點兒再說。”張家老太太笑著搖頭道。
張氏也這般認為,但面上卻不顯,“我好長時間沒見到丹姐兒了,這次來了,一定要多住一段時間才成。”
丹姐兒從來沒離開過沈氏的身邊,沈氏更是不忍母女分離,戀戀不捨地在劉家住了兩晚,又惦記著家裡的男人,只得向小姑子告辭,“爹也一直在唸叨安哥兒呢,不如我帶他回去玩幾天。”
竟然又舊話重提起來。
張氏雖然想交好孃家,但畢竟是結了婚,自然以兒子為重,“說起來,我也是過年的時候見的爹,等過段時間閒了,我帶他回去一直住到嫂子煩了再走。”
話說到這份上,此事只得不了了之。
客走主人安。
劉成方蹲在地上,樂滋滋地捏了撮白芝麻,喂一隻毛還沒長齊的仔公雞。
“給它吃米不就成了,還喂芝麻,那些芝麻我費了一整天的功夫才弄出來,準備給肥肥和安哥炸麻葉呢。”
“大夏天,麻葉吃多了容易上火呢。”劉方成頭也不抬,又撒了把青菜。
“啊,你怎麼把咱們剛種下去的小白菜也給禍害了,肥肥他們還沒吃上呢。”張氏皺眉道。“還給它專門弄個籠子,上次安哥想養鴿子都沒捨得買。”
夫妻兩個一向愛護孩子,但凡兩個孩子愛吃的、愛玩的,他們必定是省下來給孩子們吃,想千方百計的弄來給孩子玩,沒想到今天一隻雞卻排到了前頭,也難怪張氏不情願。
再說了,劉方成一個大男人,官職雖然不大,好歹是個里正,手裡管著一百來戶人家,弄只雞當寶貝,算做怎麼回事!
男人的腦袋不會是出毛病了吧?
劉永安見他娘一臉迷惑,忙解釋道:“娘,那不是咱們養的普通的雞,那個不一樣。”說著也蹲下來盯著雞看個不住。
那雞興許被人盯慣了,也不害怕生人,依舊啄它的芝麻。
“怎麼不一樣?再不一樣還不是一隻雞,就算把那些芝麻全吃了,能比得過咱家那兩隻隔年的老公雞?難道它能長得像牛一樣大?”張氏瞪了兒子一眼。
臭小子,一點不知道好歹,娘還不是為了你!
在她看來,莊稼收成好,孩子吃飽穿暖,丈夫心在自己身上,這些才是最重要,其他的她才懶得在乎。
看著丈夫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張氏不由有些生氣。
旁的男人都幫婆娘乾地裡的活,唯有自己男人,亂七八糟的事又多,今天要登記人口,明天要徵糧,後天東家和西家拌了嘴,要他從中間調解……天天消停不得,好容易有空,居然不知從哪裡弄了一隻雞來當寶貝。
“娘,這是鬥雞。亭長的兒子送的。”劉永安笑嘻嘻地對張氏解釋道。
“再金貴還能金貴得過人!”張氏說道。
越說她越來火,連兒子也知道反駁她了。
“安哥幫忙看著,我去捉些螞蚱回來。”劉成方也不跟媳婦爭,轉身朝外走。
堂堂里正,去捉螞蚱,說出去別人不是要笑掉大牙?
張氏心裡這般想,嘴上去沒說些什麼,在孩子面前,總要給男人留幾分面子,再說了這雞是聶家送的,若是得罪了亭長,劉方成的“官”也做到頭了。
哪想就從那日起,劉方成像是對那鬥雞著了迷一般。每天天一亮就開始攆雞,等雞累了,又小心翼翼地餵它喝水,喝完水又笑眯眯地看著它在院子裡散步。又央著張氏給雞籠做了個布罩,每天給它捉蚱蜢、蚯蚓之類的吃食……
除了睡覺,她的丈夫劉成方就跟這隻雞在一塊。
好在那雞也是個爭氣的,到了次年二月,劉成方把它抱出去了鬥了一次,贏了五十兩銀子。這簡直比劉家兩三年的收入還多,張氏也隨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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