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你想過自己葬哪裡,有給自己安排一二嗎。講給我聽聽。”
審訊室措手不及的沉寂下來。
她沒有,她連給自己收屍的人也沒安排過。
祁聿在真話假話間徘徊選擇,最後?閑適口?吻輕松啟唇。
“我罪盈惡滿,死?後?受人咒罵洩憤還能平些人心中固疾,他們?或能好好活著。”
等定了刑期,她會告訴陸斜自己當年對陸家所行之事。
陸斜不將她活拆了她,她都要感恩戴德陸詹事將他養的心中大善,若陸斜提刀梟李蔔山頭首級那樣親自斬了她洩憤也是可?以的。
就是可?憐陸斜日後?要不人不鬼這樣世間獨活。
她對陸斜愧疚。
“陸斜,我給你留了筆錢。我這十年的俸祿,沒多少,但我手上最幹淨的就是這筆銀子。”
陸斜苦澀笑?出聲,人狠狠朝前一栽,虔誠地將她掌心印在自己額上。
“你真是有心了。”
這輩子最幹淨的東西留給他......祁聿怎麼總是在給他留東西、安置他。
陸斜肩胛聳顫,壓了半響嗓子,帶著涕聲:“我又是你死?後?唯一的後?事嗎?”
怎麼他跟祁聿總是這種關系,太晦氣了,實在太晦氣。
“你叫什?麼,到?了此刻還不告訴我嗎。”
她抿緊唇繞過這個?問題,因為她的名字要在該告訴陸斜的時候告訴他,不能叫陸斜白聽。
祁聿看著他齊整鬢角,陸斜一身錦繡富貴安逸,希望他日後?都能如此。
“陸斜,我從八歲後?遇到?的都是各種妖魔鬼怪,只有你是人。”
“我沒幾日了,你能來多看看我嘛......順便帶碗飯給我。”
陸斜最恨祁聿這樣不重生死?的風輕雲淡。特別恨。
祁聿這兩句目的只是為了吃碗飯,飯比生死?重要,她完全不求活。
“不說這,你會活著。新帝登基都會大赦,我會求陛下赦你,你不是一直在替陛下做事嗎。”
“你只是想要劉栩死?,刑臺上刑臺下都一樣,我一會兒就替你殺了他,你看著我殺。”
祁聿眼中光漸漸暗下去,就是替如今的陛下做事才是死?路一條。
陸斜還是對皇權中的鬥爭看得太輕,這樣很好,夠蠢。
陸斜忽然覺得也不必等,一把扣住祁聿肩胛將人往起攬。
惡聲惡氣擲地:“走,現在我就殺,你來看,看祁聿大仇得報。”
希望劉栩首級點地能激起她微末的求生欲。
他不該心急如焚地來尋祁聿,他應該提著劉栩腦袋來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