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傳給刑部那張信箋是叫停一道案子,實際到太子手上應該叫停的是蔣明瀚送仙丹入宮,叫停的是弒君。
可蔣明瀚進宮了,方士也進宮了,毒殺陛下?的仙丹也入宮了。
這個本?該她禦前伺候替陛下?試藥,以她生?死叫劉栩安心‘無毒’的仙丹,在沒有她的境況過了劉栩這關。
劉栩貼身情況下?,他不鬆口,這枚仙丹入不了陛下?的口。
劉栩故意放縱了他最?最?敬重的主子親口服下?了毒,還叫貼身掌家將這二人名姓點?到她臉上。
她弒君是為了改朝易君殺劉栩。
太子弒君是因他坐了儲君之?位三十三載,且早年間陛下?有動搖過易儲念頭,他想?自保、想?早日登位。
劉栩為了什麼?
他一個善毒忠君的人,為什麼叫陛下?在他眼皮子底下?用了‘來歷不明’的丹藥?
事態發展詭異且超脫她的預期。
她明明手握東廠,陸斜也正要助她一臂之?力,數年佈局明明眼見就要終結,此刻卻垮得她看不明白。
祁聿不知道今日見到劉栩會?是什麼情況。
只?知這一局八成是要廢了,多年心血付之?東流,她要從零開始起局。
“還是你跟的久,真是叫你做什麼就做什麼。”
祁聿捧著碗,指尖溫溫熱熱的,米飯沁著油花叫人看著犯膩。
心底大片茫白使不上勁,現在不知道往哪個方向想?,感覺延伸出?去都有壁,撞得她快要筋疲力盡了。
悶著又扒口飯,味同嚼蠟。
“你晚上要忙,吃飯吧,我特意給你要了幾個菜,給個臉吃兩口。”
她不張口,唐素更是一口也吃不下?。
唐素:......
他氣息真的一時平穩不下?來。
祁聿無論遭遇什麼都能?如此鎮定,吃得下?、睡得著,不妨礙一絲日常。可人終究是人,他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嗓子凝噎的哭腔愈發沉重:“您給我腰牌點?我出?宮辦事,您出?去吧。雖然?現下?宮門已關,您的臉面還是能?出?去的。”
“您出?去吧。”
出?去......
這兩個字才是真正叫她一口氣提上不來。
唐素命也不要都想?換她出?宮,真是......其實她出?了宮也出?不去京城,出?得去京城也出?不去自己執罔。
天地早都沒她一席之?地了。
祁聿筷子戳戳米飯,輕輕啟嗓:“劉栩沒死我哪兒也不去,我要看著他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