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替祁聿難過、替祁聿屈辱、替祁聿憤怒、惡心、不平。
祁聿此刻眼神又?涼薄的尖銳起來,他下意識偏開目色不敢對看。
刀再次握緊,輕輕擱到閆寬牽直的頸側。只消他腕子一抖,閆寬立馬會被殺斷頸子。
想了想,在閆寬顫動要張口時,陸斜腳尖朝刀刃方向使力?將人腦袋踩下去。
“不聽。”
提腕一抽,皮肉劃破、血管輕聲?爆裂一併轟了耳道?,血跟著濺上來,順著刃噴了陸斜一手。
與此左臂將祁聿輕輕攏一旁,怕血濺到祁聿身上。
因?為鐐銬原因?,她?伸手抬陸斜力?道?被牽制沒摁住人。
要不是陸斜揮開她?,閆寬的血要濺她?半身。
陸斜禦賜的新衣染血,祁聿腦子轟地炸了聲?響,好好的文士小公子在她?眼前?執刀殺人......
祁聿再次握緊指節,忍著沒在人前?下他的臉。
換成旁人,這刀就該她?奪過來將放肆之人斬了。
“我?如何教你這個性子的?”
祁聿哽了哽嗓,將陸斜一切大半歸咎在自?己身上,剩下便?是這個皇城的錯。
教好好的人不人不鬼。
腳下人沒死透,他將人頸子踩住,用鞋底擋住血噴濺方向,以免血再沖上來濺到祁聿身上。
染紅的刀刃在閆寬肩上擦拭。
“你沒教,我?受刑後其實本就性子不好了,是你壓得好。最近我?有些瘋,不想夾著嗓子同你說話了。”
陸斜眼底有些赤,看不出由?來的恨意攪著心痛顫了他喉嚨。
“你都不知道?,我?之前?日日同你夾著嗓子都要冒煙了。”
他破開嗓一笑,幾分悽厲失落跟張揚懸出喉。
血跡擦得擦不多後慢悠悠將刀收進刀柄。
“那日老祖宗叫我?單獨敘話,說捨不得你常出宮,說你也厭了殺人。日後你手上出宮的刑案都由?我?接手,那些人我?殺。往下天涼,你在宮裡養著。”
祁聿怫然:“你要接我?的權?”
他捧陸斜上來可不是這樣的。
鬆鬆一想明白了,是劉栩要控她?手上權柄,陸斜聽令而已。
“你敢。”
他自?然不敢,但?......陸斜提起刀掛回腰上,身上星星點點的血跡暈開,成了片片血花,整個看起來妖異非常。
他用只有他們二人聽得見?的耳語道?:“我?敢。”
隨即陸斜軟嗓:“我?來,你要做得我?來,你不願意用我?,我?就擅自?做主替你行?。”
祁聿脊背僵滯。
她?在宮裡養著,那怎麼查劉栩罪行?、怎麼弄死劉栩,才吐口要拒。
“你今日怎麼沒打我??為了不削我?顏面又?忍著。嘖,下回別給我?臉,忍氣傷身。”
陸斜都恨不得拿起祁聿的手給自?己兩巴掌。
“不抒發?容易積鬱、五髒不通達。你今日這樣不好,如往日那樣斥訓我?就行?,雖然我?不聽,但?你別悶在體內。”
祁聿:......
不知道?陸斜在說什麼鬼話。
陸斜冷冷瞥眼地上,將差不多死透的閆寬踹踹。
“這種?東西你忍得我?忍不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