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樞來見高順,卻沒有得到明確的答覆,只要高順沒拒絕他,陸家就還有機會。
吳縣,蕭府。
夜裡門口停下了一輛馬車,一人從馬車上下來,穿著斗篷帶著帽子,看了看左右沒人,這才上前叫門。
噹噹噹,那人輕釦門環,很快就有人開門,見到來人的面孔,立刻讓進門裡。
馬車自行離開,沒有引起任何人主意,那人進入府中後,一個年輕公子迎了出來。
“陸兄深夜來訪,不知有何貴幹啊!”
陸樞隨那公子進了房間,這才摘下帽子,長出一口氣道:“深夜打擾蕭賢弟,為兄實在冒昧,只是事關緊急,不得不來和賢弟相商。”
“陸兄請坐。”
蕭鏐顏色一正,請陸樞坐下,讓侍者上了茶,又把下人屏退,房間裡只剩下二人。
“實不相瞞為兄今日來訪,是有一件要事相商,我昨日去找過高順豐,並且向他投誠。”
“這……那他可答應了?”
陸樞搖了搖頭,一臉的無奈,道:“為兄覺得已經很有誠意,可那高順豐卻沒有反應,既沒有答應我,也沒有拒絕我。”
蕭鏐聞言沉默,高順顯然是在等陸樞的誠意,這個誠意不是嘴上說說,而是要用實際行動來證明。
“那陸兄今晚的意思是……”
“哎,這些年要不是蕭賢弟的幫襯,陸家也沒有今天,賢弟應該聽說過皇商的事兒,以為兄經商多年的見識,我覺得這事兒不是假的。”
“哦?”
“不知賢弟有沒有聽過盧思道,他是齊國戶部侍郎,一開始被派到江南,你我都見過。”
蕭鏐點點頭,盧思道盧子行的大名,無論是突厥還是契丹,又或是陳國還是周國,很多人都聽說過。
與其說他是個官員,他更像一個商人,他接觸的都是豪門貴族,做的都是大生意。
“盧思道原本是一名不得意的官員,因為高順的賞識,替他負責齊國的生意。
而他的官銜,只不過為了他方便做生意,由此可見高順豐並不輕視商人。
再加上江南初定,世家實力無法安排,如果兵戈相像,必然會兩敗俱傷,所以他打算拉攏我們,籌碼就是皇商。”
蕭鏐點了點頭,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只不過蕭家現在不想出風頭,誰讓他是南梁皇室之後呢。
“如果這皇商是真的,那陸兄倒是可以爭一爭,小弟願意支援陸兄。”
陸樞聞言一喜,忙道:“為兄要的就是這句話,其實賢弟的擔心為兄知道,其實賢弟多慮了。
為兄不敢對貴祖上不敬,只是如今陳家都沒落了,更何況蕭家呢?
賢弟孝友得之天性,信義聞於朝野,加年甫志學,即通詩禮、書傳。
如此才學不入朝為官,實在可惜,如今朝廷有意招撫,賢弟何不自薦枕蓆,定可重振蕭家聲名!”
一番話,讓蕭鏐沉默,自打南梁滅亡後,蕭家就有些一蹶不振,但並沒有沒落。
歷史上一直到了隨朝,蕭鏐才做了個小官,但到了唐朝,蕭家出了好幾個宰相。
所以說蕭家底蘊深厚,不容小覷,陸樞和蕭鏐交好,也是為長遠考慮。
如果說陳國滅亡誰比較開心,也許就是蕭家了,雖然現在西梁還存在,不過是仰人鼻息罷了。
“如今周國內亂,齊國崛起,東西對峙,天下遲早要一統。
而就目前的情況看,齊國勢力遠勝於周國,若是齊國一統天下,賢弟也有擁戴之功啊!”
蕭鏐聽著陸樞的話,心裡想的卻是自己那個族兄蕭琮,也就是現在的西梁皇帝。
同樣是蕭家後人,一個最起碼還是個皇帝,而他卻是個草民,之前陳廷忌憚於他,現在陳廷滅亡,也許是個機會。
陸樞見蕭鏐有些意動,繼續趁熱打鐵,道:“以我們兩家的實力,拿下一個名額不成問題,到時候賢弟可以入朝為官,而為兄則可以在背後支援賢弟!”
此時此刻,陸樞才說出他的目的,盧思道畢竟只是個例,他怕自己一個人勢單力孤,所以打算拉個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