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高興。”
“大師兄,你的心魔是什麼?”
“我不知道。”他按在心口,不甚在意地說∶“不論我死我生,它都在。”
說完,又道∶“我會把它殺死。”
那之後,每每他再去躍金原,師銜羽便會厚著臉皮,大著膽子,和其他師妹師姐一起起鬨“點歌”,他從無拒絕。
大家都跟著起鬨。
然後沒過不久,大家都會跟著哼……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大師兄對她,總要比其他同門多些優待。
師銜羽為此竊喜。
但也知二人修為天壤,所以她一直未做奢侈之想。
後來,她還斥重金,在坊市裡淘了一個流音貝,將大師兄吹的這首曲子刻印在了流音貝中,當做音樂播放器,她再沒有自己哼唱過。
而那之後又過了幾年,曾經還能和外門弟子有說有笑的大師兄漸漸變得沉默寡言起來,也很少出現在躍金原了。
她從前輩口中得知,大師兄的心魔終究難以壓制。
他再也拔不出他的劍。
而最後,隨著青雲山的覆滅,被她放在家中的流音貝也隨之被毀,她再也沒有聽過那首魂牽夢縈,自她真正的家鄉而來,被他跨越時空吹響的曲子。
思及往事,師銜羽突然伸手抹了一把臉。
荀心師姐說,將軍見過大師兄。
師銜羽其實很想問一問將軍關於大師兄的事,可卻無從開口。
她很怕再一次聽到大師兄已經死去的話語。
有些事,可能心裡已經確定了,可耳朵不願意相信。
她不想再聽到任何關於大師兄不好的訊息。
李長歧適時開口,說∶“很重要的朋友?你……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想起了一點往事。”師銜羽深吸口氣,摒棄思緒,問∶“對了,將軍,你怎麼在這裡?”
李長歧聞言就賞她一個面無表情,同時展開雙臂,身子後仰,一副“大膽刁民你給老子把你的狗眼睜大點看看,這裡是老子打下來的江山”的姿態∶“這位朋友,這裡是本將軍的居所,始皇宮紫竹園,你這話,該我問你才是。”
師銜羽∶“……”啊這……實在是弟子冒昧了!
好在李長歧大人有大量沒跟她計較,而是問道∶“此前,李恆在閉關前提到你了,他說你在修請龍回首,什麼境界了?”
師銜羽有些汗顏,她道∶“還沒開始修呢,只是在鍛體初期,都還沒突破……”
“難怪我看不出來。”李長歧抱臂,道∶“李恆自己就是個半吊子,你也是膽子大啊,敢跟他學。”
師銜羽心說什麼膽子大不大的,無非是沒有更好的選擇而已……她說∶“師兄人不錯。”
“他也就這一個優點了。”李長歧說起李恆時,總有些無奈的情緒……有點像拿兒子沒辦法的苦逼老爹,他笑了笑,又道∶“對了,等他出關後,你便與他和荀心一道,出山門看看吧。”
“啊?”
“明年歸川京千狐帝君嫁女,早前便廣發喜帖,屆時整個四境天都會齊聚,你們代表武莫將軍府,去長長見識。提前出發,沿途多歷練一番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