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上午才突破金丹的天才修士,未及天黑就走到了修煉的盡頭。
弟子們竊竊私語,又惶惶不安地看向季滄源。
季滄源對於弟子們臉上的茫然惶恐無動於衷,只看著師銜羽,冷聲道∶“你,該死!”
而後直接瞬身至師銜羽身前,朝著她的脖頸,一劍揮出。
他的劍很長,也很鋒利,殺氣無可比擬。
在他看來,這一劍,師銜羽無論如何都避無可避。
可師銜羽卻只是微微側頭,就那樣避開了,被劍削去的,只是她的一縷頭發。
季滄源不由眯了眯眼,重新審視起了師銜羽這個記名弟子。
師銜羽看著輕輕落在地上的發絲,似笑非笑地說∶“誠然,我不是你的對手。”話音落下,荀心和李恆的劍便同時落在了季滄源的脖頸之上,一黑一白,俱是殺氣騰騰。
但凡季滄源膽敢妄動一分,脖子就得開兩條口。
季滄源冷笑∶“你們敢!”
李恆卻難得這般嚴肅,他冷冷道∶“季滄源,你傷我,是我技不如你,對此,即便是再與你輸上幾百次,我也絕不否認。但你若想在我這個親傳弟子面前傷我將軍府的弟子,就且先問過將軍府同不同意!”
季滄源聞言,神色一凝,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竟真的沒再妄動。
親傳弟子,之所以是親傳弟子,便是他們的所言所行,都代表著各自支脈的意思。
縱然李恆過往的行事作風都有些不著調,但他向來公私分明,犯事的時候從來不牽扯將軍府,有任何後果都是自己承擔。
但這卻不代表他這個親傳弟子只是空有其名。
傷他可以,傷將軍府弟子,不行。
季滄源轉頭看向師銜羽,心裡正在盤算著以後該怎麼出手才會神不知鬼不覺,而他身前,師銜羽已經抬起手,食指拇指扣住了季滄源的劍刃,仿若無聲似的,喃喃自語著沒說完的話∶“可我,怎麼可能死在你這種劍下呢。”
眼前的劍,通體赤紅,滿是血氣,不知是以多少鮮血祭煉而成。
很難想象,這種血氣,會是正道修士的兵器。
也許雲來海府的修士本就沒有正邪之分?
師銜羽心思放空,卻突然,一股龐大的靈力威壓陡然從上至下磅礴而來,將四周那些修為稍低的弟子震得連連後退,與此同時,一句彷彿自帶混響的話,也傳入眾人耳中∶“你是怎麼躲開的?”
師銜羽周身閃過靈力凝聚而成的屏障,她並未因這威壓後退半步,反而抬頭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半空之中,就在季滄源此前和李恆對峙的地方,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也是一身紅衣長袍,卻是鶴發童顏,天庭飽滿,容光煥發的老者,正目如銅鈴般,看著下方的師銜羽。
師銜羽問∶“你是?”
陳沖的目光彷彿是在看一隻螻蟻∶“老夫乃是玄天閣閣主!”
“哦,原來是你。”
於是師銜羽看得更仔細了。
她要記住這張臉,記住這個人的氣息。
是這個人,帶著玄天閣的七絕長老,抓走大師兄,毀了青雲山,殺了青雲山三百餘名弟子!
此仇,不共戴天!
師銜羽強忍著心中仇恨,緩緩垂眸。
不能沖動……
她還沒有修為,沒有法術,沒有本命武器,沒有功法……她完全不是玄天閣的對手!
師銜羽緩緩深呼吸。
陳沖還在問∶“你還沒回答老夫的問題,我徒兒這一劍,你是如何躲開的?”
“你覺得我應該如何躲開?”師銜羽意味不明地笑了聲,而後反手去彈了一下季滄源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