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音扶著她,只覺得她整個人的狀態有如藕斷絲連,焦急問:“吉貝,你還好嗎?”
她氣若游絲:“……太子好,你好……我就好……”
“吉貝!”商音檢視她傷勢時,雖不傷及要害,但已是傷痕累累,她穿著的紅裳,幾乎沒有一處不被鮮血染過。
李適揹著昏迷的吉貝,商音憑藉著一些野外知識辨別方向,凌晨漸到,月光褪去,四個人竟然在這片石林中迷失了方向。
迷惘環顧,皆是石頭密整合林。
呼救的訊號李適發了一遍遍,始終沒有等到救援。
“別等不到謹終,卻把那頭像蟒一樣的狼王給引回來了。”商音不由得往壞處想了想,悻悻地吐吐舌頭。
李適道:“它不會再回來了。”
“為什麼?”
“我之前以為那狼是野生的,看來,是被有心人豢養的。”
李適的想法正與商音一致,她也發表道:“我想正是,狼王從出現到離去,都是因為那哨聲,背後恐怕是真的有人在操縱。”
商音再打量了下眼前的處境,巨石參天,先前還能靠樹樁的年輪來判斷方向,此時別說樹木,就是一根木頭草芥都沒有看見,除了怪石還是怪石,雖形狀不太統一,卻如兵馬俑般排列整齊。
走了一小晌,仍不見任何草木生靈,脫離了先前的煙火氣息,愈是陰森起來,商音和李適面面相覷,越覺得不對。
“前面的山石只怕是更深邃,要不,我們回頭再重新找過吧。”她提議道。
李適預設。
待到轉回,本欲是要折路返回,竟然是越折越深,與入了九曲迷宮無異。
李適停下腳步,細瞧那些錯落無序的怪石:“這方向,我們沒來過。”
“貌似不。”商音一口駁回,火摺子照亮某處伶仃的足跡,“這來時的足跡,是不是你的齒紋靴底?”
自己的靴底自己當然記得,李適細瞅,沒有駁回,但是放眼往前瞧,想確認自己來時的一串足跡,視線卻被幾座怪石擋起,再不見任何足跡。
若不是他在那個伶仃的足跡前踩了腳進行對比,才沒有推翻這個足跡主人的結論。
李適再三確認:“的確是我的足跡,可我確定我沒有來過這裡。”
像是揪到了人家的小辮子一般,商音小得意起來:“堂堂太子殿下,自詡精明,卻也有判斷失誤的時候。”
“嗯?”聽聞此言,李適的目光閃爍微異和警醒:“那你覺得該是如何?”
商音腳下嚓嚓響,時不時踢起一塊小石頭,如蹴鞠一般,陰森的氛圍倒顯得有些歡快起來:“可能我們沒有迷路,許是這山谷中的石塊佈局製造了我們覺得自己迷路了的假象。這的確是我們來時的路,只不過是這些石頭換了個位置而已,所以我們入眼的景象,才會變得陌生。”
“我們兩雙腳,明明走了一串路,為什麼只尋到了一個腳印,如果我猜得沒錯,定是這些變了位置的石塊遮去了我們的足跡。”
“所以,這石頭絕對不是土生土長的!”商音說著站近面前的一塊石頭,伸出腿腳,用力踹了踹……
“疼嗎?”李適見她齜牙咧嘴。
“嗯,挺疼的。”
“呃……”跟想像中的有些差別,她還以為這附近的石塊踹一踹它就會倒掉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