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掉陷阱時我的腳被尖樁子刺到了。”再剛勁的李邈也受不了疼痛一聲呻吟,腳掌與靴底已赫然刺出一個洞來。
兄弟兩人再無追捕熊羆的興致,李適跳下馬,二話不說挎著弟弟的臂膀歇到木樁上,腳一胯扯出素白衫袍,裂布帛嘶響幾聲後為他阻血纏住傷口。
“現在只有一匹馬了,你又受傷了,那我們折路返回吧。”李適擺著冷漠的臉色毫無感情地說,又環顧瞧別的將士跟到哪兒了。瞬間,目光倏的停滯不動。
危機的聲音——不折於疾風的勁草輕鬆被一對熊掌嚓嚓踩折,青青香草地觸目驚心地凹出它趾端帶鉤的蹯爪來。
意識到危險的駿馬替主人慌一聲長嘶,來不及穿靴的李邈猛然回頭,兄弟兩個的目光齊齊嵌入熊羆的五隻銀白色利爪。
熊羆應是靈敏地嗅到血腥,方才受到的挑釁現在要暴怒地回擊,狂嘴一張尖銳銀白的臼齒鋒芒畢露,勝過了天狗吞月的殘暴,直立起後腿一步步朝目標縮短距離,與一巨行於黑林中的鬼厲惡人無異。
該死!兄弟兩人的箭囊竟都空空如也!
拔腿也逃不過,偏偏還有個腳傷的拖累者。
總不能赤手空拳,能傷它的唯有李適腰間的紫玉寶刀,他便抽出來護著李邈逃躲。
唰一聲如風起,熊羆的速度極快,舉著撕扯獵物的尖爪天羅地網地撲過來,像是一座大山要將適、邈兄弟二人壓倒。
它有著跟人一樣的聰明靈敏,知道先對付弱勢的李邈,尖爪頻頻抓襲過去,每次只差那麼毫髮的距離,李邈總得李適的幫襯拉躲開,熊爪又只能在紫玉寶刀鋒間錯開遊仞。
如此驚魄的局面,李適的坐騎流星也極通人要奔過去馱主,卻又被那巨兇惡壯獸嚇得一步三嘆。
“你這個跛腳的累贅先走!去引援兵過來,我能自保到那時!”李適單刀勢敵,將李邈推飛向駿馬的方向,自己又被熊羆追纏得死死。
被拋開的李邈單腳著靴,赤腳的右腳掌踩著疼痛一拐翻上馬背,一邊飛速疾馳,腳血溼漫的布帛一邊淅瀝地流下紅豆般的足跡。
…
另外一邊,其他跟著皇帝出獵的人馬竟與李適隔了大半座山。
再說回頭取箭的耀卿也沒來得及遇上皇帝,中途遇見一隊守衛驪山的兵將便帶了來援助,其中還有追來的商音與獨孤默。
這隊人馬便迎面遇上李邈。
“籲——”滿頭大汗的李邈勒緊韁繩,急吁吁地朝後指了個方位道:“快往西南方向去救雍王,我們遭到了熊羆的襲擊……”
話沒說完就支援不住似的從馬背上翻下來暈厥過去。
一隻血淋淋的腳嚇得大家的心跳湧到了嗓子口。
李適的坐騎卻是馱著李邈歸來,商音昔日光彩的臉蛋宛若大雨淋去鮮豔色的紅牡丹,翻卷出重重疊疊的蒼白來。
耀卿命兩個兵將揹著李邈回去,其餘人朝著西南方向趕去。
誰也沒看見,趴在兵將背上的李邈嘴角忽然舒適地浮起一絲滲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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