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主任,打個商量,把我帶上唄。”孔英光是個白淨的男生,人長的高高瘦瘦的,手指也是又細又長,洗的幹幹淨淨,正好符合武千陽的審美標準。
武千陽像是貓兒似的,縮了縮瞳孔,未語先笑,說:“我才不是什麼主任呢,我就是工作組的小嘍囉,正職還給丟掉了。”
“那我叫你小武吧,你叫我小孔。”孔英光很會利用自己的優勢,笑起來陽光的令人覺得耀眼。
武千陽有點承受不住陽光照射似的,低了一下頭,又迅速的抬起來,道:“我自己都沒決定好去不去呢,這次去的主要是工作組,又不是採訪,你也不是我們單位的,進不去的。”
“您給我一個央視的牌子好了……要不然,我找做名片的,做幾張央視的名片,您到時候別揭穿我,讓我跟著瞭解一下,寫篇報道唄。主編要催死我了,再不寫點東西的話,非得被發配到邊區去了。”孔英光說著求人的話,臉上卻帶著大男孩的真誠,令剛從學校畢業沒兩年的武千陽懷念四起。
“我得問一下洪委員,他去找楊銳接洽的,這次的參觀,也是他組織的。”武千陽忍不住鬆了口。
“您一定要說出我迫切的心情啊。”孔英光握住武千陽的手。
武千陽的臉刷的就紅了。
只覺得孔英光的手是如此的溫暖,孔英光的臉頰是如此的泛著光彩。
週一,洪委員拉著參觀團,開赴楊銳遺傳工程實驗室。
參觀團的規模比計劃中的要大,最初計劃的小麵包車裝不下了,只好換成了中巴車,後排塞上攝影器材之後,內部空間擁擠。
洪委員卻是沒什麼所謂。
這年頭,不管到哪裡參觀都有湊數的,尤其是在京城參觀,有不要臉的為了混頓飯吃,都會託關系加入到參觀團中來。
中國人的關系,複雜到中國人都搞不清楚,洪委員也無心甄別,只保證自己這邊的主創跟在身後,其他人就當不知道來了。
一輛中巴車,開到楊銳遺傳工程實驗室門口,都是說說笑笑的,直到幾名身著軍裝的人上車,才稍微安靜了一下。
“同志,我們是央視的參觀團。”洪委員笑著遞出了證件。
“嗯,你們核定採訪人數是七個,超員了,多出來的人請下車吧。”軍裝男上車第一句話,就讓中巴車裡的記者們炸鍋了。
大家都有舌戰群儒的自信,此時一個接一個的喊了起來:
“人數限制要提前通知呀。”
“我們人都來了,你們再給限制,不是胡鬧嗎?”
“沒有采訪稿,讓我們回去開天窗嗎?”
“這位小同志,做事不要這麼死板嘛,稍微多兩個人,不是多兩個單位幫你們報道?你不如問問你們領導,是不是願意有多一點的媒體新聞。”
軍裝男是簿耿鑫的得力幹將,才不在乎幾根舌頭的攪來攪去,就直挺挺的站著,面無表情的看著一車人,像是在說:開始你們的表演吧。
一群媒體人很快就表演累了。
舌戰群儒是要有回應的,對方一言不發,那就不叫舌戰了,只能叫舌騷吧。
“人數不符合要求,我是不能放行的。”軍裝男說著就下了車,給門崗說了兩句,安神穩坐。
車內諸人就坐不住了,大老遠的跑過來,最後被趕下車是怎麼回事。
“洪主任,您再給交涉一下吧。”
“央視的面子都不給,他們是怎麼想的。”
“還有,春晚這麼大的事,他們就這麼草率?”
洪主任聽的一陣苦笑,最後站起來,先是一圈道歉,再道:“不是我不肯說啊,我上一次,這位楊教授就是一點面子都不給我的,再說也是自討沒趣……得,我去打個電話,好不好用,我就不知道了。”